紧闭双眼,什么都不看,任凭医生的护士们在周围忙碌。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我,一进了这手术室里,就全身发冷,颤抖起来,我干吗好好的要挨刀子?我暗暗叹了一声,怪谁?这不是我自找的嘛!
这是一九七一年夏季的一天,我奉令调到团政治处任新闻干事。报到那天,从看守坪石监狱的一连赶火车到韶关,转班车到黄岗,然后,步行五公里至团部驻地,赤日当头,大汗淋淋,军衣与背包都被汗水浸湿。走进宣传股后,向股长和敬礼后,与办公室内的几位前辈一一握手。看到他们的神情有些别扭,我马上羞愧了,是我的腋臭,在炎热与汗水的泡制中,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臭气。我尴尬地说,不好意思,我有狐臭。股长和同事们似笑非笑地说,没事没事。接下来的日子,好几次被宣传股的领导和同事打趣嘲笑,我恼羞成怒,却又自惭形秽,有苦难言。俗话说,士可杀不可侮!一气之下,请假看病,昂首踏进了广州军区一九七医院。
那门诊医生惊愕地瞪着我,你说什么?要割腋臭?!我斩钉截铁回答:是的。臭不可闻,不割不得安身。不信您闻闻。我掀开衣服,凑了过去。 那医生忙不迭地站起来往后退,连声说,得得得,不闻了。我带你去找院长。 我愣了一会,问他,不是个小手术吗,还要惊动院长大人? 他说,你既不是军事训练伤了筋骨,也非坑道塌方压断手脚,连常见的呕吐拉稀肠胃闹病都不是,凭什么要住院挨刀?你这种可做可不做的手术,我可做不了主,必须要院长亲自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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