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问地里打农药的小伙子:
“认得我吆”。
“认不得,你是谁?”
“你是双旺个仔,像死你个丫(老子),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你个娘喊做兴嫂。你小时候是鼻涕脓,还是双管的黄爽爽的啵。”
他赶紧辩说,“那不是我,是我个飞(哥)。”
然后眯笑着一脸疑惑:“这是哪个呢?”。
村口,和其他队的乡亲聊天,这些人大多已经面生了。但他们还晓得我是8队的,名字喊做“国宝”。
“你老公那时屋里来了客,要来我这垲搭铺过夜。脱鞋上床就钻进被窝。我讲,哎?不脱裤子的啊?”
他讲,“我们做农的哪有那么多讲究,就是一条裤子的哦。犁完田回来,泥巴干了一搓就没邋遢了的。我们这垲的人时常讲的话,洗脚不如洗被窝,讨老婆不如打酒喝。”
她笑着大喊“乱讲。”
我讲:“那是他年青的时候,他还没把你讨过来”。
这里是老村扯板路的最闹热的地方,一家小卖店门口。
我身后坐在电动车上的老的靠近九十岁了,抗美援朝时的老兵。是我们队以前管抽水机房的。我讲那是爽工哦,他讲,那是我在部队学得的文化、技术,要不然是吃不下这种“打摆子”的事的。所以,我时常讲他们这些后生仔要好好读书,学点技术。
过去的葡萄邮所只有一个人,圩日门市营业,空日子下乡投送只到大队,任由看见信的熟人带回交收件人。现在的邮电所比过去宽大了十倍,设备也是比较现代化的了。天天在班的就有3-4个人,业务扩大了,竞争也相当激烈。现在好几家快递公司在圩上设立了点。不过快件还是电话通知来取。
我到此打邮戳。问他姓氏,同姓“秦”,本地洞村人。所以打戳特别上心。你看那姿势、和握戳的拳头。
巫山脚村是我的祖籍地,在秀峰区桃花江路中段西拐过架在桃花江上的甲山桥,这是看“桃江拥翠”“芦笛仙宫”的绝佳地(左图)。桥头巨大的岩石上刻有“巫山脚——抗战时期新安学校旧址”,是我根据“文化立市”的精神,政协会上请示过市文管会主任,书写并亲自监工于十年前刻成的(右图)。
右侧进去就是老村子。左边进去和直走,这一片路边的房子也都是村子里搬出来的人家。村子已经扩大了两三倍。
下图左右两图是立地建起的4-5层,后面还有7-8层。汽车私家车停在篮球场,这还仅仅是一角。还有!
巫山脚村的后背一侧山体,一座十足的“大佛”,体态传神。无人不赞叹这大自然是鬼斧神工的雕塑大师。座佑脚下的村民,数百年来秦姓阳姓人家在这里和睦共处生息繁衍一个村子一个大家。
“巫山脚”原来的名称借“佛山”而得名“佛山脚”。不晓得什么时候改成“巫山脚”,但乡亲们读这两个字,“巫”“佛”还是(fu)音。
巫山脚村正背后还有一座山体,是一幅“伟人仰卧像”(左上图),你又不得佩服那些眼利的发现、联想者。中国老一辈的人一看,无不断言,确实像,像极了。他眼前还可有一本“书”,他正在阅读。从进村的桥头远看(由上图),山体在,角度不同所以不像。
现在还没有报纸电视报道,政府地名办、文旅局给安上一个合适的名称。
三十多年前巫山脚村的旧貌。全村尽是百多年前的泥砖、红砖老屋。(下左右图)
若是哪天远在“他乡异域”的老祖宗串联组成寻根团返乡省亲,硬是不敢进村,凭着远处的“佛山”指点,近看村中数百年的老樟树,才敢东张西望的边问边打听。“我们的老屋在哪垲?牛栏、茅厮呢?还有榨米粉的房子呢?”
1973年3月我转点到这里继续插队,在家族伯伯废弃关牛的泥墙木板房子里,与水牯牛同室。一屋三室,一室为厅堂,一半堆牛草一半我用于煮饭;一室为牛栏,有缝隙的隔板隔着是我的住间,和它是隔壁邻舍。住间没有任何粉刷,仅仅清扫一下而已,长条凳架上一块门板是床。半夜牛嚼草我扯呼,蚊虫在蚊帐外飞舞盘旋。尽管平黑用蚊烟草熏过,蚊虫、牛屎味还是赶不走。第二天一早我煮饭、牛出工,我还要收拾他脚后留下的粪渣。
上图照片是倒塌了我和牛同室的旧址,在门前留影。
一年后,政府关心给我们新建了知青小屋,一人一室一家。视线最近的这一间是我的。附属披间是公用厨房,离我最近。这是秦家当队长的哥哥照顾。
知青屋与后面五层楼的房子相比就像趴在地上一样。
(下图)
桃花江步道南段的江边立有我的五件石刻作品“融情山水”、“惠风和畅”、“绿水青山”、“厚德载物”、“金山银山”。巧了,我爷爷的爷爷以上的先祖约200年前在这片田地上走过、耕种过,这正好50年前我也在这里耕种过、忙碌过的田里地头。所以我的作品边上落款有“巫山脚人”字样,更有意义。
十年前我的作文《我的漓水桃江情思》应晚报征文获奖,得到蛮多的奖赏。那是我对我的桂林、我的家乡的真情实感。否则我这“文外汉”是写不出来的。
桃花江有桂林二十四景之一的“桃江拥翠”,还有江畔的“芦笛仙宫”。我找遍了1992年桂林市景点征名小组编、漓江出版社出版的《桂林新24景》,硬是没得“独秀峰”。在我自刻与我有关的《桂林三十景》刻石,就收刻了阳朔四景、兴安一景加上“独秀峰”,自命名为“独秀奇峰”。
秀峰区文联牵头做了一件文旅结合的实事,桃花江步道两侧请专家以书法、印章形式点缀,赋予了时代文化的内涵。
我认为下一步还要继续把沿江历史遗迹用刻石立碑的形式告知后人、来往游人。
庙门前村立起了“阳太阳雕塑”,还有个“知青小屋”;合家竖起了“状元坊”;“巫山脚抗战时期新安学校旧址”刻石十年前就刻好,原政协副主席魏华龄同志已经将这段历史写好,我转交村长希望组织刻碑立于村口桥边,而迟迟未见动静。我也有机会向村以上三级的公家机构次负责人在非正式场合下谈及此事。只是没有行文呈报。无下文。
就在年前几天,江苏省淮安市委组织部来人,到我家里了解当年我爷爷安置新安学校在巫山脚的往事,还到巫山脚找到四位还健在的当年的学生现场采访。。
1940年在任市教育科长的我爷爷受省主席指示,说是国共合作时期,周恩来直接领导的巡回全国宣传抗战的新安学校,要面临解散急需安置,要我爷爷具体实施。于是他想到学校到巫山脚住下来继续开班学习,对家乡小娃子参加一起读书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这是在周恩来笔记本里有桂林教育科长所做的这件事记录。四十年前时任市文化局副局长的魏华龄同志亲自接待,才有了这么一段史话。
如今,巫山脚六十以上的老人都晓得这事。
另一件则是关于我爷爷任上安排私立德智中学选址定在现今的地方,也是他考虑到乡里小娃子读书的问题,一直是乡里乡亲们的美谈。
1973年我转点回到故乡,后来到郊区放电影,也曾联系隔壁的乳胶厂、橡胶制品厂多次推荐介绍好看的影片到厂区放。厂里出钱,乡亲免费看电影,个个乐活。
这就是乡情,难舍不断的乡思之情。
如今,每年清明或平常日子有理无理的回到巫山脚,老的伯伯、伯娘,小点的哥哥嫂嫂,见面都是那句同样的话:“国宝回来了!”“我屋里吃了晌午先!”
作为秀峰区巫山脚籍,从“南溪玉屏”对面的铜鼓山下移居“古榕系舟”、“榕湖春晓”旁边,又搬迁到现在的“西山佛刻”“隐山六洞”附近,是住在西山脚下人家。我一直关注着秀峰区、巫山脚故乡的发展。并抱以增强建设家乡的责任感和使命感,为打造桂林世界级旅游城市贡献力量而提意见。
我认为,桃花江沿岸看得见的风景点命名,最好请专家、乡亲集思广益。比如巫山脚村的“伟人读史”“大佛佑民”,狮子岩村的“狮子临江”,甲山大队后面的“候山斜阳”等大自然景观,已摆着现成,还有潜力可寻。比如桂林还有一景“南桥虹影”,横跨在中山南路桃花江下游段上。在桃花江中上游还有多座桥,去往芦笛岩的路上的桥,取名一个“飞鸾月牙”?或巫山路上的桥来一个“甲山月牙”?在旁边立石刻字,让游人到此观看、辨认、拍照,聚集人气。
“我的桂林我的家”洋洋万余字,到此结束。
大年初一一早起来,煮碗糖水咸年糕,或者炭火烤个白磁粑粑夹块黄糖,找到旧时屋里爷爷奶奶还在的过年的家的感觉。而这个春节过得有点冷清,没有交往走动、拜年声声;没有聚会喝起、猜码出指。而是卯在屋里暖和的房间,伸张指妈头完成《我的桂林我的家——乡思·乡情·乡音·故乡美》。
小时老师教我们,讲,经过寒冬的人最晓得太阳的暖和。
我住过的泥砖屋配套的茅厮尿桶,只是遮风挡雨临时安身
的地方,算不上是真正意义的“家”。更体会到,脚插新鲜牛屎堆取暖,最知火塘边、炭火盆、烤火炉、空调房的暖和;与牛同屋在弥漫的屎臭气味中生活过的我,最晓得一家人在单间、二、三、四室一厅,一个、两个、三个洗手间,一楼二楼伙到在一起的欢快气氛。
时下寒冬二月天,也还蛮冻手脚。每天洗漱旋开水龙头那
一下,水还是那么冰沁,慢慢地渐渐的温和起来,舒服爽神。这就是人生、这就是家,温暖的水流、温暖的家。
“立春”一过,春天来了。春风将会吹遍我的桂林、吹进我的家、吹入千家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