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田知情回忆(八)回城曙光
双抢结束了,一段时间里,一种神秘的气氛开始笼罩在知青之间,不时有传言,某某村,某人,得到招工名额,已于某日打点行装远走高飞,最近又有工、农、兵大学生招生,我们大队有一名额等等,人心开始浮动,互相开始算计,猜测。在此间,那时刻,命运攸关之际,任何手段,违反道德的龌龊行为都被简单的归为“本事”而被大家认可,羡慕。有托关系找招工人员的,有不择手段讨好实权人物各级公社、大队、小队领导的;甚至以身相许得到机会的,送礼之风,走后门的源头应该追溯于那个时代。 这一年,上大学的名额幸运的落到我们村一位女知青头上,有一天,路过女知青房屋门口,看见了感人的一幕,两个在农村相依为命2年,受尽磨难,皮肤晒得拗黑,基本上变成“农妇”的苦命人,在默默无语的吃最后一顿告别饭,其中一位已换上了城里人的装束,离别、伤感、一切都在无言中。在这里,知青间既是相依为命,出生入死的战友,又是逃脱命运机会的竞争对手,人性受到极大摧残,道德受到最大的毁灭。 机会像雨后春笋般一一破土而出,像圣诞老人的礼品一一发到新老知青的手上,这个老人就是邓小平,邓小平1973年文革后第一次复出,于1975年开始对各方面进行整顿。这种整顿实际上是系统地纠正“文化大革命”以来各种“左”的错误做法。一天,大队书记带回来两张表格,给我和另外一个同辈女知青,就是命苦,同伴已上大学她还在落单的那位。本人一阵狂喜,晚上十点钟,从村子徒步回家,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二点多了,母亲开门见到我,问:发癫了,这么晚回来,仔细一看,是一份上柳州汽车司机中专学校的登记表,那时,能在农村当上手扶拖拉机手的一定是生产队干部的子女,更不要说在城里当司机了,当时社会最吃香的是三种职业,司机、医生、卖肉老,那时,买任何东西都要凭票,布票、肉票、粮票(全国粮票、地方粮票)、糖票、肥皂票、油票等等,当时,家里有一部单车,相当于现在有一部30万的轿车一样。十字街跑的是卡车,几乎看不到轿车。当司机的社会地位那是相当高的。但这一次,我们没有走成,一周后,大队书记回话,在公社讨论时,本大队无一人幸免的被淘汰了,没有原因,就是原因。当然,是无可奉告的原因。这一次的失败,对于我来说打击并不大,毕竟,我已有了等待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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