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守台湾领导抗日游击战争的爱国志士李秉瑞（二）

清明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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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乙未战争之初的台北变局

       台湾乙未抗日战争始于1895年5月29日日军在台湾基隆登陆，止于10月21日日军占领台南府，共历时6个月，这是台湾军民为捍卫“台湾民主国”与日军爆发的战争。史称“乙未战争”。在这场战争中，台湾军民同仇敌忾，沉重地打击了日本侵略者，为中国人民反帝斗争史谱写了可歌可泣的壮丽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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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隆首战，正面迎战的清军多是唐景崧刚从广东招募来的游兵散勇，敌强我弱，战况惨烈，日军步步向台北进逼。6月1日凌晨，唐景崧派内务大臣俞明震带5挺格林机枪前往前线督战，在战斗中俞明震额头和胯部中弹，被抬回台北。

       见形势严峻，俞明震力劝唐景崧赶紧退守新竹，会合林朝栋和刘永福二军，以图东山再起。唐景崧不愿寄人篱下，默不作声。俞明震又密函呈唐景崧：“天不佑中国，无可奈何，公心迹可告无罪。惟计不退守新竹，公宜自为计，不可贻笑天下。”俞明震的意思很明白，要死守或是要撤退，一定要及早行动，不然落入日军手中，到时变节的话，恐怕要“贻笑天下”了。

       1895年6月2日，满清政府派遣签订马关条约李鸿章的儿子李经方为全权代表，在基隆附近海上的日本军舰上，与日方的首任台湾总督桦山资纪完成交割议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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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月4日这天，前线告急，台北全城一片混乱，溃兵匪徒四处劫掠，“藩库犹存银二十四万，劫夺互斗，库中积尸四百余”。面对难以收拾的局面，自身难保的唐景崧心灰意冷，穿戴好巡抚朝服，面北叩拜后准备开枪自尽，幸被家仆聂升救下。劫难面前，唐景崧彻底崩溃，在混乱中化装为一老妇，连夜潜逃至淡水与俞眀震会合，登上一条德国运煤船内渡厦门，逃离了台湾，他的高大形象也因此立刻倒塌。

       副总统丘逢甲得知唐景崧弃台内渡，愤怒指责：“误我台民，一至于此，景崧之肉其足食乎！”唐景崧逃回大陆后，驻守台中的丘逢甲、林朝栋等皆无心再战。6月9日，丘逢甲“闻唐抚弃台西遁，己遂弃义军仓皇渡海，军饷不发，家屋尽为部下所焚”。林朝栋也步其后尘西渡漳州。前前后后，台湾各府县的数百官员纷纷弃台内渡。6月11日，台北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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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统唐景崧结束了他民主国10天的总统生涯。回到大陆后，清廷令其“休致回籍”，寓居桂林榕湖南岸的五美堂别墅，组建桂林春班，改良桂剧，沉醉于戏曲之中。后参与创立圣学会及《广仁报》、参与创建体用学堂并被聘为主办堂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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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总统丘逢甲总统由离水港内渡泉州，转回原籍梅州镇定居，创办学校，推行新学，曾主讲潮州韩山书院。宣统元年（1809年）当选为广东谘议局副议长。辛亥革命后出任广东军政府教育部长，当选为南京临时政府中央参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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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务大臣俞眀震回大陆后，丢了刑部主事的官职，寓居厦门，后出任过甘肃省学台、藩台等职，还担任过南京江南水师学堂督办。有《觚庵诗存》等著作传于世。俞眀震是送学生鲁迅出国留学的“恩师”。

       外务大臣陈季同在“唐无坚守志，遽遁”之后，违抗向日本国移交“所有堡垒、军器工厂及一切属公对象”的协议，毅然率“时斯”号等四艘轮船渡海离台，将轮船向两江总督张之洞呈缴，即前往山东协助李鸿章治理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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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民主国总统、副总统及大臣官员回大陆后各有归属，关于军务大臣李秉瑞的去向，《广西教育学院学报》曾刊文说 ：“ 乙未台湾抗日失败后，唐景崧逃回桂林，李秉瑞却不知所踪”。

       福建师范大学曾发表学术论文《日据时期台湾民族运动中知识分子的联合与分化》，文中称“唐景崧与内部大臣俞明震及军务大臣李秉瑞等见势于6月4日连夜逃回厦门”。说李秉瑞跟随唐景崧弃台内渡没有依据，总统唐景崧、副总统丘逢甲、大臣俞明震、陈季同的确逃了，但李秉瑞没有逃，留在了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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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李秉瑞在台湾沦陷后的下落，其家乡桂林的史志无记载，在大陆出版的有关台湾抗日书籍无记录，但在台湾省有关台湾抗日事件及个人传记史料中，发现了李秉瑞在台湾从事武装抗日活动的蛛丝马迹。根据台湾史料中的只言片语，历经数载，勾勒梳理出李秉瑞在台湾长期坚持抗日武装斗争的人生轨迹。发掘李秉瑞几近埋没的抗日事迹，一位顶天立地的爱国志士，透过历史的烟云，如一尊不朽的雕像，重新站立在我们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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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台湾抗日义勇军的创建者

       据台湾省的李秉瑞人物简介记载：“李秉瑞，中国清朝政治人物，广西临桂县人，光绪九年进士，曾为礼部主事，台湾民主国军务大臣，近代义勇军创建者”。李秉瑞居然是台湾“近代义勇军创建者”，而非丘逢甲，这一认定非同小可，有何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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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民主国成立时，丘逢甲被任命为台湾民主国副总统兼团练使，即台湾义军统领，其留存的一枚印章即为“台湾义军总帅丘逢甲”。按此，台湾义勇军的创始人应该是丘逢甲而非李秉瑞。只因丘逢甲在台北陷落后亦弃义军而内渡，徒有义军总帅虚名而已，在义军乡勇群龙无首的紧要关头，挺身而出收拾局面的是军务大臣李秉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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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台湾抗日“义军”辞条称：“义军、或称义勇军，为清朝时期台湾客家人主要防卫力量，1895年台湾民主国成立，纳入太平军、栋军、新楚军、六堆等军以及各地民勇和台湾原住民勇士，改称义军或义勇军，奉台湾民主国总统唐景崧命令，由李秉瑞任军务大臣、李惟义任正规军总兵，吴汤兴任义民大统领，曾因参加乙未战争声势挫”。这样看来，奉命“整军经旅”，创建义军的的确是李秉瑞而非丘逢甲。

       任义民大统领的吴汤兴秀才出身，台湾苗粟铜锣湾的客家人。在日军侵台之际，吴汤兴聚合乡人誓言保台，据《瀛海偕亡记》记载：“逢甲故粤籍，汤兴亦粤籍，声类相翕。逢甲遂引见唐总统。总统方急时事，逢甲言无不应，即给与汤兴统领关防”。也许就在唐景崧授吴汤兴“统领关防”之际，李秉瑞即奉命与吴汤兴一起前往苗粟整编乡勇团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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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为抗日而建的台湾民主国》等文章记述：“6月11日，泉州人辜显荣代表艋舺士绅迎接日本军进入台北城。同时，军务大臣李秉瑞、义勇军大统领吴汤兴坚守岗位积极备战”。这证实在台北沦陷的当天，李秉瑞不仅没有内渡，而是和吴汤兴在一起坚守台湾。这是唐景崧、丘逢甲等人弃台内渡后，李秉瑞首次现身于乙未战争初期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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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丘逢甲内渡后，留在台湾北部的清军余部及民勇义军群龙无首，山头众多。台湾客籍人有强烈的大清正统观念，必须有相当于丘逢甲这样的正统官员出面领导才有号召力，而李秉瑞是最合适的官员。丘逢甲是大清进士，李秉瑞也是大清进士，丘逢甲曾是工部主事，李秉瑞则曾是礼部主事，都曾是大清六品官员。李秉瑞现任民主国军务大臣，“整军经旅”正是其职责所在，完全有资格接替丘逢甲充当义勇军领导人。李秉瑞志向高远，自告奋勇前来台湾效力，“意将建不朽之勋”。在这大敌当前的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义不容辞地承担起创建义勇军的责任。后来的实践证明，李秉瑞是当之无愧的台湾抗日义勇军的创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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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秉瑞组织创建台湾义勇军肇始于台湾苗粟一带，台湾新竹、苗粟两县是来自广东、广西、福建等地的客家人聚居地，人口众多，习武之风盛行，历来民风强悍。得知日军南侵，乡民纷纷自发组织起来保卫家园，其中以苗栗生员吴汤兴、塾师徐骧等人为突出代表。在这里组织抗日义勇军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

       据《瀛海偕亡记》记载：“汤兴归，则大会乡人盟誓，益作大言励乡氓。乡氓亦粤籍，咸不愿属倭，听其言无不悦，则各搜器械，具饘粮备应用。汤兴乃作义勇衣，树义旗，置亲兵，列营号，出则拥护而行，其意义壮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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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秉瑞创建的义勇军除了吴汤兴、徐骧组织的苗粟乡勇，还有来自清军的正规部队。据《台湾清治时期将领林朝栋》一文记述：“日军登陆十天后即轻易占领台北城，并直入桃仔园（今桃园县）。林朝栋见状，感到大势已去，支付银饷后独自西渡抵达厦门。但手下八营兵力并未解散，反而追随李秉瑞、吴汤兴投入抗日战争”。

       李秉瑞以民主国军务大臣身份组建抗日义勇军，组织协调清军、义军各部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林朝栋将麾下八营移交给军务大臣名正言顺，清军八营又称“栋军”，是林朝栋创建统领的清军地方军团，曾参与中法战争，是台湾中部最具战斗力的部队之一，李秉瑞接管的这部分栋军成为台湾义勇军的重要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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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秉瑞与吴汤兴募集的义军将士大都来自新竹、苗栗二县，故称之为新苗军。在新苗义勇成军的同时，台中知府黎景嵩也召集台北、苗粟、彰化、云林等四县的官绅商议，积极筹款招募兵勇，再组一军号“新楚”，新苗军与新楚军联合，共同抗日。

       台北陷落后，来自新竹、苗栗、彰化、云林等县的各路义军在新竹会师，新竹城内一时间旌旗招展，人马遍野，城内的抗日力量接近万人，颇为可观。1895年6月11日，李秉瑞、吴汤兴集合各路义军祭旗誓师，会场设大鼓一面，筑三丈高架挂之，旗帜招展，军容严整，大会宣读约法数章，誓言齐心抗日。擂鼓三通后，义军万人齐呼“抗击倭寇！”声势直上云霄。祭旗过后，李秉瑞、吴汤兴和各路义军统领歃血为盟，患难与共，结为异姓生死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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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富商黄南球是苗栗地区的首位开垦者，曾参加过乙未抗战，在黄南球的个人传记资料中，记载了新竹歃血为盟的史实。黄南球 “曾与姜绍祖、郑以金、李秉瑞、李祥甫、吴汤兴、徐骧、邱国霖、傅德生、罗成……等人以及新楚军诸将领歃血为盟，史称‘新苗义军’，其延续组织为栗社”。这里所提及歃血为盟的抗日志士既有民主国大臣，又有清军出身的将领，还有新苗军、新楚军将领以及来自新竹、苗栗、彰化、云林的各路乡勇将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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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雄豪杰风云际会。李秉瑞以军务大臣的身份与各路抗日志士歃血为盟，结拜为异姓兄弟，誓死团结抗日，此为台湾义勇军之肇始，故台湾史志称李秉瑞为台湾“近代义勇军创建者”，于史有据。李秉瑞在创建台湾抗日义勇军的过程中发挥了不可替代作用，显示了突出的组织协调能力。

       在李秉瑞、吴汤兴的部署下，台湾北部的抗日义勇军武装部署在新竹、苗栗、桃园等地，做好防御日军进攻的准备，由此揭开抗日义勇军首战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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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籍抗日志士吕建邦的传记中有李秉瑞率领义勇军发起抗日首战的记载。吕建邦，桃园县大溪镇人，垦首出身，曾率领乡勇参加乙未抗战，其后裔有人数典忘祖，出了个台独“副领导人”吕秀莲。

       吕建邦传记记述：“6月11日，日军进驻台北，6月19日，日军开始南下进攻桃园、新竹。6月下旬，日军在推进至桃园、新竹的过程中，遭遇以李秉瑞、吴汤兴、李惟义为首的正规军及民勇伏击，势力稍挫。”

       《寻找台湾五十年的抗日记忆》一文则记为：“6月24日，客家民兵在李秉瑞、姜绍组带领下于台湾湖口、龙潭不断伏击日军”。

       台湾学者的《甲午战争续之乙未之役》文中亦有此战记述：“6月24日至26日，李秉瑞、吴汤兴、胡嘉猷、姜绍祖、徐骧、傅德生、邱国霖、谢天德、黄南球为首的客籍义军及民勇，首先在今平镇、湖口、龙潭间伏击日军，获得进展。随后于7月9日，并在新竹城南的尖笔山与近卫师团展开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