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云翠作廊 引路入清湘 —— 从蒋琦龄的《翠云廊》看李壁的全州情

清明谷雨

        明代李壁在剑门古道所植柏树原称 “剑州柏”，而翠云廊的名称则源于清康熙三年（1664年）出任剑州知州的乔钵所作《翠云廊》诗，诗前有序 “自剑阁南至阆州，西至梓潼300余里，明正德时，知州李璧以石砌路，两旁植柏树千万。今皆合抱，如苍龙蜿蜒，下不见日，钵因题曰‘翠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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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乔钵诗起，古老的剑州柏古道就拥有了一个诗情画意的名称“翠云廊”。今天的翠云廊是由近万株苍翠挺拔的古柏组成的绿色长廊，是迄今为止保存最完好的古道古树遗存，堪与历史上的“全州官道松”媲美。

       查阅《剑州志》所载剑州古道诗，除了来自全州的李壁写过剑门诗，似乎再没有其他广西人留下的诗作。近日读全州人蒋琦龄的《空青水碧斋诗集》，发现其中竟然录有二首关于剑门古道翠云廊的诗作。

       《空青水碧斋诗集》的作者蒋琦龄，字申甫，全州龙水人，道光十四年（1834年）广西乡试解元，道光二十年（1840年）京城会试中二甲进士，选翰林院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咸丰元年（1851年）起历任九江、汉中、西安知府和四川盐茶道，累官至顺天府尹。蒋琦龄廉洁正直、不畏权贵，能谋善断，忠勤有声，有清代名士之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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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丰四年（1854年），蒋琦龄出任四川盐茶道，经陕入川走蜀道，途经剑州境内的翠云廊。翠云廊的石板路、古柏树是前代剑州知州李壁主持修建，走在这全州人开辟的古道柏荫下，蒋琦龄别有感触，写景叙事以记程，赋《剑州道中》诗：

       秋雨来不已，秋云低化烟。

       山迷大小剑，地锁东西川。

       古柏翠横路，余禾黄委田。

       征夫闻好语，饱饭得丰年。

清明谷雨

       这首五言律诗描写剑州道上的情景。秋风秋雨时节，蜀道低云密布，细雨不歇，剑门关雄踞剑山，地势险要，此为入蜀咽喉、军事重镇，为兵家必争之地。蒋琦龄诗云“山迷大小剑，地锁东西川”。当年诸葛亮任蜀汉丞相时，见大小剑山之间有阁道三十里，又见大剑山中断处崖壁高千刃，天开一线，便在此垒石为关，以为屏障，初称剑阁关，后称剑门关。诸葛亮五出祁山，姜维十一次北伐中原，都经过剑门出关征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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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州道中》描写蜀道路柏苍翠，稻禾金黄，“古柏翠横路，余禾黄委田”这正是剑州古道全景式的写照。蒋琦龄话题一转，诗记“征夫闻好语，饱饭得丰年”。句后附注：“今夏川东颇旱，剑独丰稔。”字里行间，体现出一位好官对蜀地百姓民生的关注。

       蒋琦龄的诗作多为叙事，后人称其诗作为“诗史”，其所记之史求真务实，真实可信。如果说《剑州道中》还只是见景生情的行旅纪事，另一首《翠云廊》则以同乡先辈李壁才听得懂的诗语，讲述李壁受到全州先贤精神的熏陶，方有在剑州为官，蜀道植柏，造福一方的德政。

蒋琦龄的《翠云廊》诗云：

老柏垂云翠作廊，万松引路入清湘。

剑州李並湘州柳，更为乡人念故乡。

清明谷雨

       蒋琦龄的《翠云廊》将相隔万里的两处古道人文景观写入诗句，恢宏大气。川北的剑州柏和桂北的全州松，是明清两代中华大地上最壮观的古道绿色长廊。“老柏垂云翠作廊”是对翠云廊景观最形象的图解。“万松引路入清湘”则是对湘桂古道全州松的回望。诗人在这里用了全州典故。明代初年全州首任知州章复官道植松，明初诗人鲁铎为之赋《全州引路松》诗，故全州松又称“引路松”。而“入清湘” 则源于宋代全州辖有清湘县，“清湘” 即为全州代称。

       蒋琦龄知道李壁来自全州。李壁出生时，章复所植全州松已达百年树龄，在全州松下长大的李壁，耳濡目染章复植松事迹，感受章复造福一方恩泽，潜移默化，形成了造福一方的为官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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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柏垂云翠作廊，万松引路入清湘”，蒋琦龄认为李壁剑州植柏是受章复全州植松影响，剑州李壁的翠云廊源于全州章复的全州松，继往开来，古道松柏六百里，两州守令共甘棠。

当李壁剑州植柏时，章复全州植松已过去145年，当时的全州引路松已成铺天盖地的苍松长廊，而剑州古蜀道幼柏方吐新芽，不承想剑州柏后来居上，全州松已湮灭无闻，剑州柏今为翠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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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琦龄《翠云廊》的次句是“剑州李並湘州柳，更为乡人念故乡”。所称“剑州李”当然是李壁，而“湘州柳”则又是全州典故。北宋年间，任全州知州的柳开创建书院，宋理宗赵昀于宝庆元年（1225年）为书院题赐“清湘书院”匾额，明初诗人解缙诗称：“清湘书院何年起，共说湘州柳仲涂”。因此“湘州柳”即宋代全州知州柳开。

清明谷雨

       李壁的青少年时代在全州度过，或许就在清湘书院求学，宋代全州知州柳开是全州学子崇敬的先贤，柳开创始的清湘书院，曾培养出无数优秀的全州学子，柳开与章复一样，同样是李壁敬仰的为官榜样。全州知州柳开创办清湘书院，剑州知州李壁重建兼山书院，延续着中华文化的勃勃生机。

       “剑州李並湘州柳”将明代剑州知州李壁与宋代全州知州柳开相提并论。诗人认为柳开全州创建清湘书院与李壁剑州重修兼山书院一脉相承，柳开创书院于清湘，李壁建书院于兼山，两州民风同教化，政教所被，造福一方。

清明谷雨

翠云廊

清明谷雨

       蒋琦龄将全州知州章复、柳开与剑州知州李壁的事迹相类比，实际上已道出全州李壁为什么会成为剑州李壁的原因。李壁的为官之道源于其儒家道德情操修养，而李壁剑州德政，泽被一方的作为则蕴含着全州清源文化的历史传承。全诗的最后是点睛之笔，“更为乡人念故乡”，诗人认为剑州李壁植柏树、建书院是寄托乡情的体现，显示着李壁对全州故乡的一往情深。

清明谷雨

       蒋琦龄的《翠云廊》与乔钵的《翠云廊》同题，同题非模仿，因同治年间的《剑州志》已将剑州柏道定名为翠云廊，故咸丰年间蒋琦龄走剑门柏路，当然是以翠云廊地名为题。

       全州人蒋琦龄的《翠云廊》以诗佐史，印证了李壁出自全州。诗人赞颂李壁，字里行间洋溢着浓浓的同乡情谊。

清明谷雨

李壁柏

法制传奇

桂林老伍

感谢谷雨老师，涨知识了。有机会要去打卡。

茅锋

先生严谨。李白夫籍贯武缘应无误。成长经历确实史料难寻。
翠云廊为古道之一段，即金牛道。道上植柏古已有之，并非始于白夫。

茅锋

翠云廊北端，昭化天雄关。桂林俞廷举题。清“四川通志”编修。“桂林山水歌”作者。这个也有意思。期待先生写一写。

浪子将

大全州还有此等地方，在全州哪里？

清明谷雨

法制传奇 发表于 2023-12-25 09:51

谢谢浏览！

清明谷雨

桂林老伍 发表于 2023-12-25 10:49
感谢谷雨老师，涨知识了。有机会要去打卡。

去翠云廊打卡很方便，动车当天可抵达。那里不收门票的古道更值得一游，如原生态的拦马墙古柏道，还有古城昭化保存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