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

雪月夜归人

中元节

奈河桥上风雷动，
纸船明烛踏浪来。
阴阳两界今相会，
中元悲泪洒灵台。

雪月夜归人

雪月夜归人

这一天，一般人不看公历，只说农历。农历是七月十五。十五的月亮很圆很大，可惜，也没人去看月亮，都在看河中飘荡回旋的河灯。在透明的灯纸上，浸透伤逝的泪水，写满沉重的情怀……

雪月夜归人

今天，是个节日，古时叫中元节，现在，当然也是叫中元节。

雪月夜归人

       据说，每年的中元节，地狱的铁幕洞开，大鬼小鬼一涌而出，到河畔、到路边，去查收各自的快递包裹。
       活在世上的后人，则早已准备了一个个箱笼包袋，里面装满冥币香纸和金银财宝，每个箱笼的封面上，都写明收件人的姓名，如“故考 XXX 老大人   亲启”之类，落款处则写上寄件人的身份名称，如“阳男XXX”或“不孝子XXX”等等。
      家人们吃罢晚饭，便在老人、长辈带领下，扶老携幼，提着或挑着这些供物，走到路边或河岸上，用石灰围一个圆圈，把箱笼或袋包放进圈内堆积起来，点火，插香，燃鞭炮。

雪月夜归人

      这几年，创建文明城市，保护生态环境，桂林市禁止人们燃烧纸钱和放鞭炮。很多人家就趁此省略了这道礼数。大街小巷，与往日一样，不见硝烟起，不闻祈祷声，没有了往日的喧嚣。

雪月夜归人

       市里不准烧，县城总可以吧。县城里一个名叫鑫海国际商业中心的背后，有我的一个家。这些年，常住桂林，这个老家很少眷顾了。只在清明、中元和封岁之类的祭祀节回去住几天。昨天，独自一人回来，我站在窗前，观察外面的地势，先查找一块晚上能烧纸香的空地。只见窗外那条本就不宽的长长通道上，两边停满了车辆，挤得没有任何余隙，哪还有化祭之空间？怎么办？
       既然，从桂林到了县城，也可以再从县城到乡下嘛，我的表哥退休后住在乡镇，对，去他那里。

雪月夜归人

       一大早，从县城驱车一个多小时，找到镇府大院里的表哥，寒喧几句，便一起去街上买来祭品供物。晚8时，与表哥从镇府大院走出来，一共两大袋，里面装满金银元宝、一百到十万百万元的冥币、充塞着汽车手机纸衣纸帽，还有一大捆一大捆的香纸香烛。我左手一大包，右手一大包，一脚高，一脚低，摇晃着走出大院。表哥肩扛一大盘鞭炮，紧随我的身后，蹒跚而行。月色泛着青光，街灯照着人影，我俩一路招摇，在马路边的一块杂草地上，圈地，堆物，上香，化纸，最后，点燃鞭炮。在噼里叭啦的声响中，我凄然木立，想念叨几句，嘴角扯动了几下，还是没发出声来。
       大脑一片空白……
       烟火如金蛇狂舞，迷雾似团团黑云，圆月在浓烟中，时隐时现。这时，周边陆续出现三三两两的人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在草丛空地上，画圈，堆物，点火，祭化……
      我抬起头，往天空望去，似乎看到云雾中，我的列祖列宗迈着趔趄的步子，醉酗酗地巡视着凡尘下的不孝儿女以及徒子徒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