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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同学今天要来桂林聚会。我一想这事,心里头就开始乐呵了嗨,形象点说叫高兴得**。这是桂林话,形容一个人心里很嗨很乐,乐到没心没肺、欲罢不能的地步。纵观所有方言,恐怕再也找不到任何一个词比这更能形容人的高兴状了。 我激动,其中一个缘由是,已有同学从外省到了桂林。
按约定,我八点到了酒店。假洋鬼子来电话,问我见到同学没有。这已经是鬼子伊N次来的电话了,说乔老爷和本王清晨5点多就来了的。没等对方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匆忙到总台问过后,确认有行李但没见人影 ,想必两人花心去了,我只好等。一时间,脑子里面咕嘟嘟乱转,像炖了一锅八宝粥。过了好一阵,觉得像傻瓜似的耗着没劲,因为冥冥之中,觉得傻等是个错误的决定。不过,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还没转上半圈,就打消了。我答应过筹备组,不管怎样,等下去才是待客之道。
其实,对于这次同学聚会,我想他们,又特怕见他们。人这玩意儿,不好说,大概有两面性格的人多些,谁知道呢?同学间也一个尿性。毕竟33年没见,怕一下认不出来,那丑就丢大了。后来我才知道,怕认不出老同学来的不止我一个人,老玩童就没认出我来,多少得到点自我平衡。
等人是很辛苦的事,因为分别太久,酒店来来往往的人又那么多,错过相识是有可能的。在人等得快要断气的时候,干脆自己该干嘛干嘛。于是潜心写点东西,好打发时光。手心间,那篇《一转身,就是三十年》出笼了。因是一个特别特别的日子,发表在漓江文坛上,显得有点仪式感,带点儿念想的意思。
泽林兄是我接的第一单客户,奇怪的是,在大庭广众中,我竟然一眼就认出了他夫妻俩,看来我还没到痴呆的地步。只是两人白发苍苍,岁月留下的刀迹是如此的残酷,人真是老了。于是握手,拥抱,摆谈都是规定的动作。不久,鬼子伊来了,在准备出去吃午饭时,乔老爷和本王也从外面浪了回来。后来李姑娘贾姑娘这两朵班花也出现在视线里。由于有了第一波同学的到来,气氛一下子热闹很多。同学聚有点像模像样了。
我是地道的桂林人,当然不能失东道主之礼,请客是应该的。俗话说,我的地盘我作主,这不是摆谱,用地道的桂林油茶和地方菜招待远方来的客人,虽不是什么大菜硬菜名菜,但不丢人。
下午,老玩童欣然接客,不亦乐乎。给人的感觉吧,广西人待客特别热情,像群里说的,热情得像夏日里的一把火。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微信里不断地传来同学到桂的消息。知道了从外省正赶来两拨同学,一拨江西的,一拨是河南的,都是三十多年未见的同学。从河南过来的,动车要咣当咣当地走上一天,飞机转一圈,也得搭上半天。
多亏了筹委会,把来的几拨人安排得妥妥的。先到的,进宾馆休息。谁跟谁住,事先定好了的。下午到的,直接进房间。紧赶慢赶,一天就耗去了。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条街,这么多女同学欢聚在一起都快成赶圩了。毕竟,有的三年,有的三十年没见,平时的严肃和矜持滚一边去。这个说,哎呀,你好像没变欸,还是那么苗条,漂亮;那个说:哦嚯,你有点富态了啵,是当奶奶了吧?也有的说,你身体还是那么好,羡慕死了。河南的女生最能侃:我们虽在一个省,但到外面谋生的不少,以后多多联系才对。其它女生听后很受触动,牛人说,是啊,平时工作忙,没有主动和大家联系,请多多原谅哈。在水一方说:我也是,今天机会难得,姐妹们好好聚聚。说完,大家又是握手,又是拥抱。看得出大家的心情是真诚的,都想把多年建立起的友谊和情感重温一遍。
男生见面时就简单多了,轻轻的一锤过去,一个紧箍抱,同学情就出来了。我就更简单,直接到房间里逮人。这里已经坐着广外同室的另外两位同学,有老鼠和破烂王,外加小玩童,后来老板和彭大将军随我也到场,屋子里立马喜气洋洋。
我记得老鼠在我们“广外花花公子”群里说过,30多年了,这次无论如何大家要来,不许出差,禁止请假,7月23日在桂林见,家属带来更好,肝不好的提前吃药打针,喝醉是必然的。哥们,不见不散。
30年,这字儿在我胸腔里翻来滚去,一冷一热,像一口冰冷的三花酒烧心。是啊,俯仰之间就老了30年。
老鼠是我们中比较成熟的一个,上学时候是班长也是精英,做事儿雷厉风行,脾气大点,能人都有个性。记得某某老师,执意要收老鼠为研究生,被老鼠秒拒。这人一直就这样,为人仗义,个性太强,是个正格儿的河南汉子。
老鼠一见面就问我的酒量如何。我嘿嘿一笑,他立马明白了。作学生时没钱,想喝酒也是试着喝,多喝一瓶都心疼。现在好啦,咱不缺钱,有酒就怕你不喝。实事证明,同室的这几个成了这届里最能喝的,自喻为喝酒的第一军团。寖室里现在还是按年纪排辈,老鼠是老大,做学生那会,兄弟们免不了一起喝个酒吹个牛,说点称兄道弟的酸词儿,深聊几次,吐上几回,打几场球,关系就算铁了。33年第一次见到室友,亲密的话都懒得说,大家商定,今晚好好喝一杯,喝死了算!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6点多,话还没说完笑话还有,风儿已经挂着一张笑脸,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赶人了。
到了聚会厅,见到导师,迟来的会面,同学是一个接着一个。寒暄两下,唏嘘两下,再宽慰祝愿几句,咽在嘴里好像老有说不完的话。说不完那就不说了,老叶做开白场,客套话是要的,导师做总结性发言。大家敲打着桌子一片附和,算是序曲。现在大家憋着一股子劲,过场都显得多余的。大家说,来来来,老同学,喝酒吧,酒里什么都有。
我算是能喝的一个,但还是喜欢微醉的感觉,可以放下很多事,心变得很轻很轻,人喜欢的不是酒,是端着杯的那一刻,将心事一点点的融入酒中,喝下的不仅是酒,是人生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以及一些无法对别人诉说的故事,把愉快和不愉快的东西融入酒中!老同学,我干了,你尽管随意!
要是那两个来就好了。我透过菜盘子,醉眼蒙胧中瞅着对面发话的人,是老板发出的声音。
我打了个激灵,仔细扫了一眼,是少了最不该少的那两个谁。
那两个谁。
这话扎得我心酸,像喉咙里卡刺时喝下的山西老醋,扎心的酸。平常上班下班,早上看点写点,下午跟朋友喝茶聊天,要不就打牌喝酒睡觉,日子过得平静算是混日子,回忆就像考古,你不弄得死去活,根本就挖不东西。
那俩个谁。
我轻轻抿上一口酒,开始想起老板说的那两个什么谁。从脑子的深处一挖,像从田里挖出的藕,带着淤泥牵出一串串泡泡咕嘟浮了上来,思念宛如泥水黏在手上,想甩都甩不掉。
那两个谁,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同室的大头和老军医。真的,少了他们,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味儿。有点像桂林的扣肉,缺了芋头它就少了一半不叫扣肉。老鼠说,GRD,下次他俩不来,我们直接杀到他们家里,揣门去。
缺就缺了吧,不来自有不来的理由。不管了,酒还是照样喝。喝酒喝到尽兴处,一般总要吼上两句。吼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猜码,一种是飙歌,不管是哪一种,就是想着法子把酒吼出来,让心里好受些。来到山歌的故乡,当然是吼歌了,广西人能唱也是出了名的。于是,三省的同学,自发的,本能的,还有那么点同学的冲动,同学边喝酒边嗨歌,将晚宴推向了高潮。
广西同学里就风儿一个女的,所以,刘三姐非她莫属了。风儿也是一个大方,连清嗓门都不要了,那首《山歌好比春江水》便唱了起来。
二胡是门技术活,一般人玩不转,放到叶兄那就成了绝活,只比瞎子阿炳差一点点。本王是王姑娘的雅号,人素来爽快,那圆腰一扭,兰花指一摆,清脆的嗓门伴随着二胡悠扬的旋律,江西那首流行的《映山红》乐曲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2023年7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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