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馗斩妖除魔去鬼纪》第十三章《烟花三月下扬州》

杨振高

钟馗救了张若虚后想回终南山继续修炼，于是向张若虚告别，张若虚依依不舍，钟馗笑说：“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张若虚说：“兄长又想起王勃的诗了？”钟馗说：“是的！我们不需要在分手之时，仿效那些青年男女流泪惜别。四海之内只要有知心朋友，即使远在天涯也同近邻一样。”张若虚笑说：“也是，你和王勃比我看得开多了！”钟馗于是告辞张若虚，登船西上襄阳，于是从襄阳腾云驾雾回到终南山。

    张若虚休息一段时间后，又收拾行装去扬州做生意，一想到陈宛娥张若虚就感觉归心似箭，很快到来扬州，张若虚先来到乐坊，陈宛娥正在乐坊舞台上弹唱歌舞曲《绿腰》，张若虚听着这首欢快的歌舞曲，自己也感觉飘飘然起来。不知不觉乐曲弹完后，台下又掌声如雷，不少达官贵人和文人墨客纷纷扔上宝贵的礼物。

    做完生意后张若虚直接来到乐坊找陈宛娥，乐坊老板娘为难说：“陈宛娥可是红人，不是想见就见的！”张若虚于是拿出几两金子放在桌面，乐坊老板娘见了金子，立即满脸笑容说：“我立即令陈宛娥出来招待贵客。”张若虚叫了一桌酒席，陈宛娥拿着琵琶出来献乐，只见其‘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张若虚仔细听着，感觉陈宛娥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张若虚从琵琶声中听到了陈宛娥的不开心的心事，于是问：“姑娘是不是有心事？”陈宛娥突然停止弹奏，低头不语。正是：“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沉默一会后陈宛娥又突然弹响琵琶，琵琶声如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张若虚大惊，又精神起来。当曲终收拨的时候陈宛娥对准琴弦中心划拨，四弦同时拉响琵琶，一声如裂帛一样声音响起。张若虚感到一惊，屋内顿时宁静下来。陈宛娥沉吟着收起拨子插在琴弦中，于是整顿衣裳起敛容，对张若虚说：“我本是京城女，家在虾蟆陵下住。整天在乐坊里为了钿头银篦把贞节都击碎了，美丽的血色罗裙有时候也被客人的翻酒弄污，整天强装欢笑，简直是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无奈前段时间弟走从军阿姨死，暮去朝来颜色故。我感觉很累，想找个依托，离开这个乐坊。”张若虚大喜说：“我对姑娘爱慕已久！姑娘如能把终身托付于我，我定不负姑娘的厚爱。”陈宛娥低头不语，张若虚于是令下人叫乐坊老板娘过来。

    乐坊老板娘满脸欢笑过来，问：“是不是我们的姑娘服侍张公子不周啊？”张若虚说：“不是，我是想替陈姑娘赎身。”老板娘大惊，脸色苍白说：“陈宛娥可是我们乐坊的头牌，我们乐坊养了她十几年，又教她琴棋书画，可是花费了不少！张公子想替她赎身是不是为难我们乐坊？”张若虚坚定的说：“你开个价吧！”乐坊老板娘在心中计量了一下，说：“那就一千两黄金吧！”张若虚大惊，心想：“一千两黄金那可是自己这十几年做生意的全部积蓄。”但是想到：“有钱难买心头好，而且又是红颜知己。”于是答应了老板娘。

    几天后，张若虚带着十几个下人抬了几箱黄金来到乐坊，陈宛娥激动不已，于是收拾细软，准备和张若虚离开。乐坊老板娘看到那么多的黄金，两眼冒金光，于是嬉皮笑脸的令人收下。陈宛娥带着行李准备离开乐坊，乐坊里不少姐妹不舍得陈宛娥离开，个个出来送行。乐坊老板娘安慰她们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们不必这样，说不定哪天你们也会遇到贵人离开乐坊嫁人的。”陈宛娥既欢喜又伤心的留着泪跟随张若虚离开了乐坊。

    张若虚带着陈宛娥回到江州家中，父母见儿子带了个妻子回来觉得很欢喜，但听说陈宛娥出身乐坊，于是有点不高兴，再听说儿子用了所有的积蓄一千两黄金帮陈宛娥赎身，于是更加的不喜欢。张若虚对父母说：“宛娥虽然是出身乐坊，但却是卖艺不卖身，你们不应该对她有偏见。”张父与张母见儿子喜欢，不敢多说。

    新婚一年后，张若虚要告别宛娥东去浮梁买茶运到苏州卖。陈宛娥把积蓄的细软当卖以及以前客人赏赐的银两换成几百两银子，自己留下一部分大部分交给了张若虚做买卖。张若虚置办好所需的物件后于是告别家人准备出发，陈宛娥依依不舍留下泪水。张若虚安慰陈宛娥说：“不必伤心，我这次东去做买卖多则两三年，少则一年就回来了”。

    陈宛娥送张若虚到码头，张若虚上船后陈宛娥站在码头久久驻足观望离船不肯离去，眼看张若虚的船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地平线，陈宛娥这才无奈离开。回到家中，张父与张母对陈宛娥冷言冷语，陈宛娥于是回到房间偷偷流泪，心想：“自己是不是嫁错了人！”几天后张父与张母对她态度更加恶劣，陈宛娥于是打算自己买一条画舫重操旧业自己养活自己。

    陈宛娥买了一条画舫还请了一个丫鬟以及一个老实的船工，于是在鄱阳湖重操旧业卖艺为生，鄱阳湖来往的商船与文人墨客听到陈宛娥出众的琵琶声不少人都会驻足观望，一些达官贵人与文人墨客还会上船听陈宛娥演奏。不知不觉到了秋天，张若虚做生意还没有回来，陈宛娥对其更加思念。

    时，诗人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正好当天送客湓浦口，突然闻舟中夜弹琵琶者，白居易于是仔细听其音，感觉铮铮然有京都声。于是带领众人登船问其人。陈宛娥说：“奴家本长安女，尝学琵琶于穆、曹二善才，去年嫁与贾人妇，无奈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白居易遂命置酒，令陈宛娥快弹数曲。陈宛娥轻舒玉指忧愁的弹着思念的琵琶曲，弹完两曲后，白居易问：“感觉娘子有很多不开心的心事！”陈宛娥忧愁的说:“自从我的相公去做生意后，我就来这江口守空船，感觉绕船月明江水寒。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白居易闻此琵琶声已叹息，又闻此语重唧唧。于是伤感的对陈宛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浔阳地僻无音乐，终岁不闻丝竹声。我住近湓江地低湿，黄芦苦竹绕宅生。其间旦暮闻何物？杜鹃啼血猿哀鸣。于是春江花朝秋月夜，往往取酒还独倾。有时候也听到山歌与村笛？但是呕哑嘲哳难为听。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白居易整顿衣裳说：“请你再坐下弹奏一曲，不要推辞，我要为你按曲谱作一首琵琶行。”陈宛娥被白居易的话所感动站立了良久，于是说：“既然官人欣赏，那我就继续献丑了”。陈宛娥重新入座转紧琴弦使音高调急，于是急速的弹响琵琶，琵琶声凄凄切切、似哭似泣的响起，充满了思怨与哀愁。白居易感觉不似前面弹奏的声音，于是满座客人重闻皆掩泣，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白居易听完琵琶行后，哭得像个女人，也写完琵琶行的词，于是留下几两银子告辞陈宛娥，陈宛娥送别白居易以及众人，白居易带着众朋友离开画舫。回到府衙，白居易对节度使说：“现在天下不是很太平，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强鄱阳湖的巡逻，以保护众多过往的商船以及防范不法之徒的为非作歹”。节度使同意，于是给兵三百令白居易带兵巡逻鄱阳湖。

    不知不觉陈宛娥的名声就响彻鄱阳湖，其生意越来越好，钱也越赚越多，陈宛娥每个月都会给几十两银子父母补贴家用。但是张若虚自从贩茶到苏州与杭州后就在苏州与杭州乐不思蜀，有大唐教坊曲《忆江南》为证：“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有大唐教坊名曲《菩萨蛮》为证：“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正所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州与杭州不仅风景秀丽，而且繁华似锦。张若虚做买卖的同时不断流连苏州与杭州各种乐坊、酒肆。

    不知不觉过了一年，张若虚还没有回来，陈宛娥对其思念越来越深。一天晚上，陈宛娥和丫鬟以及船工照样开船做生意，突然远处来了一条大船，原来船上一群登徒浪子听闻陈宛娥才艺双绝于是慕名而来，大家呼朋唤友的登上陈宛娥的画舫，陈宛娥连忙令丫鬟置酒待客，陈宛娥问众人想听什么曲？几个登徒浪子起哄说：“当然是要听催情的曲子了！”陈宛娥一惊，两鬓通红说：“我不会弹。”为首的登徒浪子怒说：“你不会弹还开什么画舫？”众人又起哄。船工见众人闹事，连忙过来劝说，为首的登徒浪子大怒说：“把这个老家伙扔进湖里，碍手碍脚的！”几个登徒浪子巴不得一声，于是奋勇向前抬起船工就往湖里扔。船工在水里拼命挣扎，大喊：“救命！”陈宛娥与丫鬟也吓得喊：“救命。”几个登徒浪子恼羞成怒，于是一不做二不休，想非礼陈宛娥与丫鬟。正好，白居易带领士兵在不远处湖面巡逻，听到救命声知道出事，于是立即带兵赶来。兵士们蜂拥上船，立即掀翻几个登徒浪子，为首的登徒浪子见势不妙，立即跳进湖里逃命。白居易下令士兵下水救起船工与擒拿登徒浪子的头目，登徒浪子拼命游了十几米就被士兵擒拿。陈宛娥与丫鬟虚惊一场。白居易安慰陈宛娥与丫鬟说：“你们没事吧？”陈宛娥说：“奴家没事，多谢大人的救命之恩。”白居易于是过来看望被扔下水的船工，只见船工只是呛喝了几口水，也没有大碍。白居易于是下令将登徒浪子一干人等押回府衙大牢。

    陈宛娥的画舫被登徒浪子袭击的消息很快传到张若虚父母的耳中，张父与张母于是大骂陈宛娥不守妇道，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陈宛娥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知不觉已到了三月，陈宛娥心想：“三月的扬州一定很美！扬州有不少自己以前的姐妹以及不少的熟客。”于是打算离开九江这个伤心的地方东下扬州。正是：“江南江北望烟波，入夜行人相应歌。桃叶传情竹枝怨，水流无限月明多”。

    陈宛娥到了扬州，先去乐坊看望以前的姐妹，无奈花无百日红，有几个姐妹已经嫁人离开了乐坊，剩下的姐妹看到陈宛娥到来，个个欢天喜地。陈宛娥和剩下的姐妹一起开心嘻嘻，弹琴说唱。在乐坊玩了几天，陈宛娥对众姐妹说：“自己会在运河与扬子江交界的画舫卖艺，大家有空的时候欢迎来画舫游玩。”众姐妹应诺。陈宛娥告别众人，回到画舫，于是重操旧业在画舫卖艺。

    晚上，一个文人贵客带了一把古琴来到画舫，其中一人对陈宛娥说：“娘子会不会弹《广陵散》？”陈宛娥说：“我工于琵琶，但是古琴与古曲也有接触，听说《广陵散》此曲乃魏晋名士嵇康游玩洛西时，为一古人所赠。文人说：“也有人说《广陵散》乃幽灵所赠，嵇康好琴，有一次，嵇康夜宿月华亭，夜不能寝，起坐抚琴，琴声优雅，打动一幽灵，那幽灵遂传《广陵散》于嵇康，更与嵇康约定：此曲不得教人。”于是消失。陈宛娥：“曲高和寡，我试一下能不能弹完，如果有弹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公子见谅！”文人于是奉上古琴，摆在陈宛娥面前，陈宛娥打开记忆，努力的弹响《广陵散》，《广陵散》全曲共有四十五个乐段，分开指、小序、大序、正声、乱声、后序六个部分，旋律激昂、慷慨，而且具有戈矛杀伐战斗的气氛，文人如痴如醉的听着《广陵散》，感觉自己爱上了陈宛娥。《广陵散》弹完后，陈宛娥笑说：“献丑了！”文人如痴如醉的说：“你弹得很好！真是女中豪杰！”陈宛娥说：“比起嵇康的弹奏，我差远了。”文人对向陈宛娥表白说：“知音难求！娘子何必流落江湖之间，不如跟我回家做个正室怎么样？”陈宛娥大惊，笑说：“我已是有夫之妇，公子不必这样！”文人说：“我有家财万贯！”陈宛娥说：“我并不贪图虚荣。”于是下令丫鬟送客。文人送上黄金十两，于是拿起古琴怏怏离开。

    又一个晚上，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陈宛娥看到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于是拿起琵琶弹唱：“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此时，江上的一些过往船只的商人与文人墨客听到如此美妙的琵琶声与说唱，于是纷纷登上画舫听陈宛娥弹唱。陈宛娥继续弹唱：“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客人个个拍手称好。陈宛娥继续弹唱：“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此时掌声又想起。陈宛娥继续弹唱：“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张若虚在苏州与杭州之间做了几年生意，赚了不少钱，也花了不少钱，玩遍了苏州与杭州的乐坊、酒肆以及风景名胜，于是开始想家、想妻子。张若虚收拾行装与银两租了一条船从苏州河准备返回九江。一路上风平浪静，船来到苏州河与扬子江交界的扬州水域，张若虚看到河两边杨柳青青江，心情大好，于是在船边放声歌唱，唱着唱着，突然听到熟悉的琵琶声，张若虚停了下来，只看到对面有一条画舫。张若虚心想：“莫非是我的妻子在画舫卖艺？”于是令船工靠近画舫，陈宛娥弹琵琶的时候也听到熟悉的歌声，于是也一惊，于是停止弹琴，走了出来，看到远处一条大船向画舫划来，船边有个人傲立在船边很像张若虚，陈宛娥欣喜若狂，正是：“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张若虚的船靠近画舫，陈宛娥连忙进去化妆。张若虚登上画舫，丫鬟连忙过来接待张若虚，张若虚问：“刚才弹琵琶的是谁？”丫鬟说：“是我们夫人。”张若虚跟着丫鬟进入画舫，看到陈宛娥，与陈宛娥的眼神打了个对面，张若虚突然激动不已，张若虚连忙上前与陈宛娥拥抱。旁边的丫鬟定住了，傻傻的看着两人。陈宛娥喜极而泣，擦泪说：“你为什么做生意要去那么久？”张若虚惭愧的说：“我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丫鬟此时知道了此人是张若虚，于是笑着识趣的离开。

    明日，张若虚在扬州买了一处房子，于是带着陈宛娥回家看望父母，张父与张母这几年老了不少，张若虚劝解婆媳之间的关系，自从陈宛娥离家出走之后张父与张母也悔改了不少，于是一家又和睦融融的过日子。张若虚此次每次出门做生意都带着陈宛娥，两人在家住腻了有时候也会到扬州居住。最后写出了千古名篇《春江花月夜》。

行为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