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略】风洞山 —— 谁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祀忠魂？

清明谷雨

【读史记略】风洞山 —— 谁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祀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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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林城北有叠彩山，因山有风洞，故又名风洞山。

        永历四年（1650年）闰十一月十七日，南明大臣瞿式耜、张同敞在风洞山慷慨就义。在桂林沦陷，社稷存亡的紧要关头，瞿张二公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以身殉国的壮烈之举，尽管他们的死改变不了大局，但他们的行为所传递出的舍身取义伟大精神感天动地。瞿张二公就义后，有民间义士收殓安葬英雄遗骨，结庐守墓祭祀英魂，此举令人感动，义薄云天，理应流传青史而不应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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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张二公在风洞山慷慨就义后，官版《广西通志》记为：“王命斩之，具衣冠礼，葬之伏波山门外。”称定南王礼葬瞿张二公，这当然是官方在虚无历史掩盖真相，美化孔有德，不值一驳。至于如何收殓安葬瞿张二公？史志有记载，当代史料研究多有论及，但均不准确，所涉及的人事亦有遗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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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史查证南明古籍，梳理瞿张二公身后事，首先，发现风洞山收殓安葬瞿张二公的是杨艺、姚端，而非杨艺一人。其次，瞿张二公初葬于风洞山，又有姚端、清凝结庐守墓祀忠魂。故为文探讨，还历史真相，补史书遗漏。

一、风洞山收殓瞿张二公的杨艺与姚端

        瞿张二公殉难后，如何收殓二公遗体有多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已出家为僧的原明朝大臣金堡出面安葬了瞿张二公。

       《行在阳秋》载：“时给事中金堡已为僧，有德请葬二公，遂瘗北门园。”

      《明季南略》载：“金堡时已为僧，致书于孔有德，乃收殓瞿、张两公尸葬于白鹤山下。”

       《灵川县志》载：“时给事中金堡已弃家为僧，於尧山之茅庵上书有德，请收葬式耜、同敞，有德许之，乃权厝於栖霞山之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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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史书均称金堡出面安葬了瞿张二公。究其原委，因有《金堡上孔定南王书》传世，故以为上书的金堡即为收殓之人。金堡上书孔有德求葬瞿张二公，文辞不卑不亢，据理力争，慷慨陈词，大义凛然。“如其不尔，亦许山僧领尸随缘葬；揆之情理，亦未相妨。岂可视忠义之士如盗贼寇仇然，必灭其家，狼籍其肢体而后快于心耶！……山僧跛不能履，敢遣侍者以书献，敬候斧钺；惟王图之！”

        据金堡之书，可知不是孔有德礼葬二公，而是金堡出面请求孔有德允许其安葬瞿张二公。至于具体是谁出面安葬，上述史志说是金堡有误。据《南疆逸史》记载，金堡因南明党争被陷大牢，在狱中遭严刑拷打，“堡被刑最剧，左足已折，相随止一仆，又堕水死。”是在瞿式耜帮助下“堡移居桂林”。因金堡当时“左足已折”“跛不能履”，行动困难，连上书孔有德都是托人去送。因此安葬瞿张二公的不可能是金堡，当另有他人。因此又有了杨艺独自一人收殓瞿张二公的第二种​说法。

        《南明野史》载：“式耜门下客吴江杨艺入王邸，谋殓两公。……遂具衣冠殓，浅葬两公于风洞山之旷地”。

        《永历实录》载：“吴江杨秇，医士也，客式耜所。至是，潜拾式耜、同敞骸葬之桂林城北。”

        《临桂县志》载：“式耜、同敞并不屈，定南王孔有德戮之於叠彩山下，临桂生杨萩收掩之。”

        这三则记载涉及吴江门客杨艺、吴江医士杨秇、临桂生杨萩三人，三位杨姓义士其实就是式耜门下客杨艺一人，在特定的历史背景下，称“医士”称“临桂生”，称“杨秇”称“杨萩”或为误传，或为有意混淆视听，保护义士杨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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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艺，字硕甫，号雪湖，江苏吴江人。据瞿式耜《戊子九月书寄》家书所称，其身边有“同来友人杨硕甫”等三人“相傍”，这说明杨艺是随瞿式耜一起来到桂林的门客。杨艺重节义，当瞿式耜身陷定南王牢笼时，是杨艺前往探监；当式耜夫人生忌，是杨艺代为祭祀。瞿式耜深为感动，在《瞿忠公宣集》中记：“亡妻以闰十一月初九为生忌，杨硕甫礼忏山中，诗以谢之。”诗中有“生辰累子犹存臆，特以冥资结净坛。”杨艺之义可见一斑。瞿张二公遇难后，杨艺自当挺身而出收殓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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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艺收殓瞿张二公而非金堡，其原委有史书记载。

        《西南记事》记金堡上书定南王文稿并未送达，因杨艺街头哭号求葬瞿张二公已获定南王准许，杨艺怕再生意外，阻止了金堡上书之举，提议“但同我殓两公於义尽矣，并瘗北门之园。”

        《南疆逸史》记为：“前给事中已为憎矣，上书孔有德，请收葬，而吴江人杨艺已先请其尸，负之出，为其衣冠棺殓，瘗之于城北门外。”

        《知行录》记为：门下士吴江杨艺冒死寻其尸，犹未殊，但血刃在颈耳。具衣冠敛，与张司马同瘗于北门。适堡遣人上书，艺遇之曰：‘吾业已收讫矣，勿更生枝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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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时期由赵尔巽主编的《清史稿》记载：“杨艺字硕父，广西临桂人，大学士瞿式耜客也。阔略无所忌讳，同幕者称为痴艺，因以自号。”这里称杨艺为广西临桂人有误。《清史稿》又记“ 式耜及总督张同敞不屈死，艺衰绖悬纸钱满衣，号哭营市间，请歛式耜，有德闻而义，遂许之，令并殓同敞。”《清史稿》认同杨艺悬纸钱于孝服，在营市间哭号求葬瞿式耜的事迹，经孔有德容许，由杨艺收殓瞿张二公。此记与野史称杨艺“谋殓”、“潜拾”瞿张二公遗骸之说有所不同，但至少是孔有德不再追究“潜拾”遗骨之人。

        至于为何有史籍称是金堡葬瞿张二公，《清史稿》也有说明：“时明给事中金堡去为憎，将上书有德，乞殓式耜等，得知艺先为之，乃罢，以书稿寄式耜子，颇流传人间，而罕知艺者。”因金堡上书事迹流传甚广，后人以为是金堡收殓安葬瞿张二公，金堡为此做过澄清：“以吾书掩艺，吾为窃名，式耜子为负德”，说明安葬瞿张二公实杨艺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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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堡感恩图报，在自己被刑伤重的情况下，冒险上书，忠义可嘉。又实事求是，说明经过，留历史真相于后人，后世敬金堡上书义举理所当然。

        记载义葬瞿张二公的史料繁多，正史野志或记金堡、或记杨艺事迹。但历史真相依旧扑朔迷离。查南明野史，发现参与义葬的还有侍御姚端。金堡、杨艺名留青史，而姚端者少为人知，史有不公。

        浙江图书馆藏有《天南逸史》古抄本，记载永历王朝史事至瞿张二公遇难为止。此书为清廷禁书，作者是瞿共美。如果不知道瞿共美为何人。那应该知道“休戚与共”这句成语，“休戚与共”指彼此有福有祸都可共同承受。此四字成语即定型于瞿共美所著《天南逸史》一书，语出瞿式耜：“臣与皇上患难相随，休戚与共，愿自不同于诸臣，一切大政自得与闻”。

        瞿共美是瞿式耜的族人和部下，曾参加抗清武装斗争，并跟随瞿式耜至桂林沦陷，所著《天南逸史》记载收殓与瞿张二公有关的人和事皆其亲历，最为详尽，弥补了其他史料的遗漏。

        《天南逸史》载：瞿张二公遇难“越三日，侍御姚端、留守门下客杨艺，……具衣冠殓，浅葬二公於风洞山旷地。”这里记载参与收殓瞿张二公的是“侍御姚端”和“门下客杨艺”两个人。《清史稿》也记载：“有姚端者，式耜门人。艺与谋，敛式耜及同敞，浅葬风洞山麓，筑室于旁，守墓不去。”

        史籍多记金堡、杨艺事迹而漏记姚端，原因之一可能是在史料中查不到姚端其人，故不为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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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风洞山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的姚端与清凝

        姚端、杨艺收殓安葬瞿张二公于风洞山，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瞿张二公墓旁有姚端、清凝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天南逸史》记载：“姚端筑室其旁，同清凝上人守墓不去。”

        收殓安葬瞿张二公的是杨艺、姚端，结庐守墓则是姚端、清凝，那吴江杨艺为什么不一同守墓？其中应有原因。据《天南逸史》记载，与瞿张二公同时遇难的还有“旗鼓陈希贤”、“锦衣卫杨芳龄家人陈科”。据《南明史》记载，葬瞿张二公后，杨艺“收希贤、科骨归隐”。据此猜测，姚端与瞿式耜关系更为亲近，故由姚端负责留守瞿张二公墓，而杨艺在安葬瞿张二公后，要护送瞿式耜家人还乡，还要“收希贤、科骨归隐”山林，所以杨艺没有参加守墓而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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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述记载说明，浅葬瞿张二公于风洞山后，先有姚端“筑室其旁”，后有清凝前来与其一同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这一事实在古今史籍上多不作记载，其原因也许是不知“侍御姚端”、“清凝上人”究竟是何人，扑朔迷离。揭秘需后人，今试解其中之谜。

        “清凝上人”应该是位出家人，所谓“上人” 是旧时对和尚的尊称。与瞿张二公最亲密的和尚一位是金堡，当时断了腿，可以排除，再一位就是浑融，“浑融”的反义词正好就是“清凝”，反其意而用之，据此猜度，这位参加守墓的出家人非浑融和尚莫属。

        《天南逸史》还记载了瞿张二公遇难后的第二年春夏之交发生的一件事：瞿式耜之孙瞿昌文历经艰险来到桂林“昌文遂迁留守柩於明月洞，清凝亦迁总督之柩与夫人和葬焉。”

        这进一步证实清凝上人就是迁张同敞灵柩与夫人合葬于桂林东郊的浑融和尚。浑融葬张同敞于唐家里之事里人尽知，所建张同敞墓至今犹存，有碑为记。而浑融在风洞山为瞿张二公守墓之事却不为人知，究其原委，只因浑融从来没有用过“清凝上人”名号，而《天南逸史》有意瞒天过海，以“清凝上人”替代浑融法名，以逃避清廷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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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融、金堡都是瞿式耜莫逆之交，同为南明军政官吏，先后剃度出家。金堡得瞿式耜生前相助，浑融与瞿式耜更是相交已久，亲如家人。瞿张二公遇难，为何浑融没有和金堡联名上书孔有德，也没有参入收葬瞿张二公，对此早有疑惑。读《南明野史》、《天南逸史》，方知其中另有缘故。

        《南明野史》记：瞿式耜在清军即将破城之际，留守不逃，有家人泣请：“当忍须臾，次公子从海上来，二三日且至，万里赴行在，乞一面而诀。”瞿式耜回答：“吾重负朝廷，尚念及儿女耶？”这里提到的瞿式耜“次公子”玄錥正在随浑融前往桂林途中，瞿式耜​没及见到久别次子即壮烈殉国，甘为社稷而舍弃亲情。

        《天南逸史》记：“清凝上人，阳羡人，真识不谈禅，从余入粤，留守爱而礼之，桂林陷时适在昭平，同留守次子玄錥崎岖赴难，走至永安州，遇兵，玄錥失于路，清凝仓皇入桂林，而留守已没，清凝结庵於墓侧，朝夕焚礼，种蔬自给，衣食缺，终依依不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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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融没有参与金堡上书，没有收葬瞿张二公，是因为正受瞿式耜之托，去接瞿家次子来桂林，桂林沦陷时“适在昭平”，途中遇乱兵，次子玄錥走失，浑融遍寻无果。“寻亲不获一见，可哀也，或曰已死，或曰入滇，不知所终”。浑融回到桂林时瞿张二公已葬，受瞿公遇难，瞿子走失双重打击，浑融悲痛欲绝，自责不已。浑融无心回寿佛庵，于是与姚端结庐守墓，朝夕焚礼，尽管缺衣少食，种蔬自给，始终守忠魂而不去，直到次年夏天瞿式耜长孙瞿昌文到桂林，昌文移葬瞿式耜于明月洞，浑融移葬张同敞至唐家里，这才结束半年多结庐守墓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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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融为瞿张二公守墓的史实不应被历史掩埋，同样不能忘记的还有收葬瞿张二公并结庐守墓的“侍御姚端”。

        明清时期并没有侍御官职，“侍御”有多种解释，可指在王侯左右侍从车御的人。而南宋抗金时期有个叫姚端的人，为濮州将官，金兵大举入侵，围攻濮州，姚端曾乘其不意，夜捣金营，城陷，姚端率死士突出。“侍御姚端”在《天南逸史》出现，或许借南宋姚端之名，意为临桂伯门下抗清死士之意。而且“姚端”两个字分别是美好、端庄的意思，对应的当然是“共美”！

        化名“侍御姚端”的“共美”是谁？读懂《天南逸史》应该猜得到就是其书作者瞿共美。瞿共美，生卒年月不详，明末清初常熟人。字叔献，号海外畸人，明诸生。弃举业而结交豪侠。弘光元年（1645 年）于太湖从军抗清。永历三年（1649 年）赴广西，次年授行人，随族兄瞿式耜留守桂林。著有《天南逸史》《东明闻见录》《粤游见闻》等。瞿式耜桂林遇难期间，在身边的同族兄弟仅瞿共美一人。

        瞿共美所著史书言语屡犯清廷，为禁书，瞿共美性格刚烈，著书已抱定必死之心，共美在《天南逸史》书末有言：“逸史氏曰，士生乱世不能马革裹尸，亦当肆诸市朝。余詹世勋不能死我，丙戌仇人不能死我，戊子、已丑虎狼盗贼不能死我，庚寅、辛卯刀枪剑戟不能死我，是世之成，世有黄祖辈否耶？国可灭，史不可灭，一死甘心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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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史稿》记：“故明遂平王朱绍鲲及其党杨权等拥兵太湖，副将詹世勋等讨斩之。”明遂平王起兵抗清时，瞿共美正在太湖从军抗清，故称“乙酉詹世勋不能死我”。而庚寅年是瞿张二公遇难、共美、杨艺义葬二公之年，辛卯年则是共美、浑融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之年，两年间腥风血雨，刀枪剑戟不能死我，何等壮怀激烈。

        遍查瞿式耜身边人物，与瞿式耜为同族兄弟且性格刚强，敢于挺身而出，葬瞿张二公并结庐守墓的非瞿共美莫属。

        清代禁书《小腆纪传》也有类似《天南逸史》的记载：瞿张二公遇难后，姚端、杨艺“遂具衣冠殓，浅葬二公於风洞山之麓。”“端与阳羡清凝上庐墓不去。”“昌文迁式耜柩而改葬之，清凝上人亦迁同敞柩与夫人合葬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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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代著名史学家全祖望在《题天南逸史》中写道：“据《岭表纪年》曰，‘己丑，守辅瞿式耜同族瞿共美到粤，亦海上来也，明奉题授行人。’则是书殆即其人所作。其所志留守身后事，有侍御姚端、有杨艺、有阳羡浮屠清凝，今《明史》但有杨艺耳，可采以补其阙”。全祖望虽然不知道“侍御姚端”、“阳羡浮屠清凝”是或许人，但认为官方史书应补记两人事迹，“采以补其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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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天南逸史》记风洞山守墓事迹要隐去共美、浑融实名，而以“姚端”、“清凝”代之，事出有因。清初，对前朝敏感之事封杀甚严，故杨艺姓名身份多有虚构，瞿共美写《天南逸史》时，杨艺已归隐，故记其实名，而共美已有“国可灭，史不可灭”，甘心一死写南明秘史之心；浑融则有创建栖霞寺，弘扬瞿张精神之志，为长远之计，故假“侍御姚端”、“清凝上人”之名记风洞山为瞿张二公结庐守墓之事，虚虚实实。这与浑融义葬张同敞托名“定南王感先生之节，以礼合葬焉”如出一辙。

        读史者掩卷落笔，还历史真相，追补瞿张二公身后事，留下名字的是浑融、共美、杨艺、金堡四位忠肝义胆、义薄云天的义憎侠士先贤。

        还有一位值得一提的清军将领马蛟麟，《南明野史》载：瞿张二公遇难日“清将马蛟麟莅杀，雅重式耜，命以苇席覆之，加土其上。”《庚寅十一月初五日始安事略》亦记： “时有何中湘部曲沅陵侯马蛟麟者，身入清营，心怀故国。闻先太师殉难，疾驰往诀，已无及矣。觅苇席覆之，叹息而去。”《天南逸史》又记“留守孙，翰林院检讨昌文，於十月遣人入行，在辞世袭临桂伯爵印”。桂林城破消息传来“闻警辞朝”赶往桂林，先是被阻山中，后又被清军捉拿到梧州，大学士方以智已在大雄寺为憎，赶紧与大清将马蛟麟交涉：“瞿阁部今古无两，其长孙来，汝能以德绥之，义声重于天下矣。蛟麟以为然，厚遇之”。

        马蛟麟敬重瞿张二公气节，先是为瞿张二公盖席覆土，以免暴尸山野，后又厚待瞿式耜之孙瞿昌文。作为清将，能做到这样已属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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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简述瞿张二公身后事

        梳理上述史书所载，瞿张二公的后事应该是这样一个过程：瞿张二公风洞山遇难，清将马蛟麟就地用苇席泥土覆盖了瞿张二公遗体，没有暴尸于野。为安葬瞿张二公，金堡上书孔有德，但没送达。瞿张二公遇难“越三日”，共美、杨艺冒着风险“潜拾”收殓瞿张二公遗体，安葬在风洞山白鹤岩前旷地。当浑融从昭平回桂林后，与共美一起在瞿张二公墓旁结庐守墓。次年夏，瞿昌文来桂林，昌文移瞿式耜灵柩改葬在叠彩山明月洞，浑融则将张同敞灵柩迁往东郊唐家里与夫人合葬。永历八年（1654年），瞿式耜孙昌文扶祖父母灵柩“裹骨归葬”常熟家乡。

        破解瞿张二公身后事，感慨万千。义僧侠士，忠孝节义，史当铭记。

读行天下

国可破，史不能灭

恭城老乡

清明谷雨 发表于 2022-1-15 10:42
上述史书均称金堡出面安葬了瞿张二公。究其原委，因有《金堡上孔定南王书》传世，故以为上书的金堡 ...

1974年我在平山铁路工区时游叠彩山时参拜过这两块碑，但不知他二人的墓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