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史记略】府学、虞山、灵渠 —— 平章也儿吉尼留下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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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史记略】府学、虞山、灵渠 —— 平章也儿吉尼留下印记

       元代广西行省平章也儿吉尼建桂林石城，“诚之伟观也”。除了建石城，也儿吉尼的政绩还有许多，故事因年代久远，知其有而不知其详，而地方史志碑刻里留有的印记，今人则可追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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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兴礼重教  营建学宫

       平章也儿吉尼在广西为政十七年，除了建石城、镇压红巾军，还有哪些事迹？《临桂县志》所录《重修府学碑记》作了精要的总结：“汰郡县之冗设而奸贪以息，禁商贩之越境而钞法以行，节官府之浮费而馈饷以给民，庐延烧官为赈之岁饥，劝分俸以倡之缮城郭，造阳桥修灵渠，皆政绩卓然，泮宫之修，公实主之。”

       这段总结材料很全面，也儿吉尼实施改革，精简机构，推行纸钞维持大元经济，节约官府开支救济饥民，带头捐俸禄修缮城郭，再修灵渠，治桂政绩卓然。至于“泮宫之修，公实主之”，是指也儿吉尼重视教育，重修桂林府学的善举。原来，也儿吉尼除了营造桂林石头城，还曾在桂林做过许多好事，理应在桂林地方史志上有所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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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儿吉尼在提拔为正省级之前，初任广西道肃政廉访副使，后升廉访使。肃政廉访司的主要职能就是纠正风俗，清明政治。“我祖宗之置肃政廉访司于天下，大要以风俗为先，而其职以学校为重，故世谓之风宪，是得先王为治之意也。”职责所在，也儿吉尼对桂林的学校建设十分重视，“以学校王政攸先，风厉学校是首”。

       桂林兴学之风历史久远，唐代大历（766）年间的桂管观察使李昌夔建立了桂州州学。南宋的绍兴三年（1133），桂州升为静江府，州学也就升为府学。宋至清代府学文庙设于始安郡故址，即今桂林中学校址。桂林府学历经千年，历朝历代都有修缮，其中重要的一次府学修缮是在元至正年间，也就是也儿吉尼执政广西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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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临桂县志》记载：“（至正）十三年冬，副使也尔吉尼重修殿庑堂宇阁舍。”关于这次重修府学的情况，有《刘三吾重修府学碑记》记载：“今宪副公至，朔望视学”，见府学建筑已“岁久自圮”，“学廪岁入”不足以维修，于是“倡以己禄”，带头集资，将自己的俸禄捐献出来作为重修费用，在也尔吉尼的主持下，“鸠工庀材，择日兴事”。竣工后的府学“户牖阑楯，丹漆雕刻，焕然可观；讲堂斋舍，缮修有加，奎阁尊经，涂塈如法，祠庭易向，献幕更新”。面貌一新的桂林府学，棂星门前，乐论堂里，经阁殿上，“弦诵济济洋洋，蔼有邹鲁风”。经也尔吉尼的努力，“桂林学校遂为诸道最，宪副公作新之功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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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尔吉尼居“风纪之司而首，致意纲常之地”，在他的带动下，广西各郡县纷纷效仿，“闻风而兴者，数十城百司庶府”。平乐府学就是在也尔吉尼主政期间，派员主持修建。《平乐府学记》是关于广西平乐府学落成的功德碑，碑文记载也儿吉尼选拔拓跋元善任平乐府郡监，“至正二十有三年，平章荣禄公总制军旅，开署省事。其明年以昭郡重地控制梧贺，选本省理问官拓跋元善摄郡监兼义兵万户。”平乐郡监仿照也儿吉尼修建桂林府学之举，兴办教育，创建府学，“诗书之教，朝夕弦诵之声，使民沐浴于膏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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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尔吉尼营建学宫遗址今为桂林中学，这里是宋、元、明、清四代的“府学”故事发生地。在桂中大成殿遗址还遗存有关于府学历史碑刻十四件，其中有元代二件，明代一件，清代十一件。可惜没有见到记载也尔吉尼重修府学的《刘三吾重修府学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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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修浚古灵渠  重建四贤祠

       灵渠的兴废事关重大，所以历代均重视其整修。也尔吉尼在任期间有过一次大修灵渠之举，这次修渠的过程在《广西通志》所载《灵济庙记》中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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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至正十三年（1353年）夏天，兴安暴雨成灾，经洪水冲刷，秦堤陡门石崩土塌，漕运灌溉设施俱毁，“堤者圯，陡者隤，渠以大涸，壅漕绝溉。”也尔吉尼得知兴安灾情后，“悯民之重困”，下令组织救灾抢险。缺少修渠经费，他将几年来积攒下的俸禄全数捐出，“悉发近岁给禄秩钱五千缗”，同时委派靖江路判官王惟让、宪使张文显两人前往兴安专司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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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灾后抢修困难重重，备好了施工建材，募集的民工进了场，天公又不作美，淫雨连旬，“时维秋冬之间，积雨泞溢”。尽管有官员现场督战，工程也无法正常进行。王惟让、张文显这时也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一个信息，灵渠边西山地有四贤旧祠，供奉凿渠修堤的先辈神灵。于是找到旧祠上供礼拜祈祷神灵，祈求雨停天晴。天底下就是有这么古怪的事，拜祈神灵的香火还没灭，“燔祼未终而云日开朗”，雨云突散，苍天放晴，修渠工程得以进行，“役者、筑者、斫者、硥者、甃者”这些修渠工匠“手足便利无所苦，拼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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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灵渠大修从元至正十四年（1345年）九月动工，至第二年一月顺利竣工，计用工十四万八千， 用钱五千缗。在官员夫役的努力下，修复了铧堤、渠堤及陡门的溃坏处。重修过的灵渠铧嘴固若金汤，陡门起落，舟楫南来北往，沿渠水利灌溉如初，“於是铧陡之制加於初，漕灌之利咸复其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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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程完工要谢神，早已荒废的旧祠“庙貌窳陋，不称神栖”，王判官、张宪使“既归复命，具以告公”。也尔吉尼得知荒祠异事，再发私帑重建新祠，“撤敝为新，易卑以崇，庑陛有严门，堂有秩像，设如在，精灵炳然”。新建之祠 “肃命之灵济之庙”，称灵济庙，意在祈望神明能够保佑渠固水盈、舟楫畅通。也尔吉尼以民生为重，修灵渠，促生产、只为岭南百姓休养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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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尔吉尼重修千年灵渠，新建兴安灵济庙，彰显其敬重华夏先人，爱民如子初心。新的灵济庙奉祀秦郡监史禄、汉伏波将军马援、唐观察使李渤、鱼孟威。故又称四贤祠，“岭南之民好祥端，侈祠宇其俗固矣，惟兹四贤其生也”。

       清康熙朝，广西巡抚陈元龙重修灵渠并撰《重建灵渠石堤陡门碑记》，碑文记：“分水塘有灵济庙，祀龙王及伏波将军者，今颓废，重建，即于其旁为黑衣神立庙，以毋忘默佑之德也。”陈元龙敬重也儿吉尼，立庙黑衣神庙祭祀。光绪十四再次重建灵济庙，恢复“四贤祠”之名，也儿吉尼亦被尊为黑衣神，与水神神位专供于西殿。从此，四贤祠成了修渠有功之人的功德殿，黑神也儿吉尼名列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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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尔吉尼的四贤祠今位于灵渠北岸，坐北朝南，砖木结构，由东西门楼、游廊、小榭和主殿组成，主殿二层五开间，四贤半身塑像在一层大厅。祠内今存铭刻元代黄裳所撰、颂扬也儿吉尼德政的《灵济庙记》残碑。这是兴安灵渠唯一留存的元碑，如今碑体残裂，碑文漫漶，道道裂痕酷似龟纹，别有历史残缺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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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修虞舜祠，建南薰亭

       桂林虞山有舜庙，祭祀虞国之舜。舜为轩辕黄帝八世孙，上古时代“三皇五帝”之一。舜帝是中华道德文化的鼻祖，《史记》所载："天下明德，皆自虞舜始"。舜帝的“德为先，重教化”，为华夏精神之魂，是为推动由野蛮走向文明的历史转化时期的象征，称为中华文化的三座里程碑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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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儿吉尼少数民族出身，深知华夏一统，皆为炎黄子孙，得知城北虞山舜庙已废，深感不安。于是派主管官员实地考察，了解旧庙原状，“命所司访故址，模崖刻，以征前闻”。

       位于静江城北的虞山，呈尖笋状，孤峰突起，矗立江滨，山光水影，林深洞幽，景色清美。相传上古时代的虞国舜帝南巡时曾至此山，因名之虞山，唐代曾有舜庙在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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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理学家、静江知府张栻曾组织修复其庙，更名虞帝祠；又在山腰建南薰亭，亭中可眺望漓江，一派灵秀景色。南宋理学家、焕章阁侍讲朱熹曾作《虞帝庙记》，详记其事。也儿吉尼认为，出身寒微的舜帝励精图治，教化荒蛮，天下悦服，如果统治阶级都能拥有舜帝的美德，天下太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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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桂县志》收入的岭南广西道肃政廉访司事刘杰所撰《至正修舜庙碑记》：“……今湖广平章唐兀公也儿吉尼至，始起宋季之废而庙之。”也儿吉尼修宋代已废舜庙，作事认真，有板有眼。先是查清原有庙产共有八十三丘田，悉数收归公有。再查清原来的庙基亭址及形制，力求重修古建筑不搞标新立异，修成即为原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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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庙工程始于至正二十一年冬十月，毕于二十二年冬十月，工期整整一年。修建完工后的舜庙整体外观“庙宜如校，官则为殿，后楼左右宾序，应门灵星门，缭以周垣……”。庙堂之内，“殿貌帝袗，南面五臣，大禹受禅”。舜庙庙宇恢弘，“望之蔚然，是未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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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成了舜庙，也儿吉尼又要再建南熏亭，“又因庙之左故有亭址而亭之”。南熏亭伴虞舜庙，虞山面貌焕然一新。

       再接下来还有事做，“诸寝殿又范铜为祭器，凡九十有九”。虞山装修置器于至正二十三年闰三月三日完毕，也儿吉尼率百官“行释奠礼，公与宪僚以次三献，其常祀则有司莅之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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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杰在所撰《至正修舜庙碑》中大发感慨：“嗟乎，地之废兴有时，庙之成毁以人，由唐而宋，迄今历几兴废矣，而美之以宗庙，富之以百官，必待乎公，得非山德，复还世道於雍熙也哉。”

       “舜洞熏风”后为桂林老八景之一，也儿吉尼修过的古舜庙、南薰亭在抗日战争期间不幸毁于战火。如今，随着虞山公园的开发，舜庙南熏亭已仿古修复而成，不知其形制是否保留原貌，记载平章公所修庙亭的摩崖石碑已残，依然留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