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贡院首次乡试中榜的八桂举人

清明谷雨

       有清一代，王城贡院曾考出数千名举人。其中“三籓之乱”后的首场乡试中举者仅30人，所占比例微不足道。尽管如此，这30名举人开创了王城贡院乡试举人的历史，揭开了王城贡院开科取士的序幕。

 

1、 “陆氏庄荒”与乔莱门生

 

       康熙二十一年（1682 年）二月，由靖江王城改建而成的广西贡院迎来首次乡试，“十九日榜发，得谢明英三十人，副榜六人”。正榜只录三十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门生三十，不禁想起成语“陆氏庄荒”的故事 。

       乔莱在王城贡院里曾作《试院书事三首》，其三为：

        昼锁双扉日渐长，

        拂簷丛桂晚生香。

        学疏敢任文章事，

        宦拙宜来瘴疠乡。

        恰到花时呜翡翠，

        也随蛮俗进槟榔。

        纵然得士刚三十，

        休比人间陆氏庄。

       诗中首联是考官们关门阅卷，“昼锁双扉”，自觉隔离，严格遵守科举制度的描述；颔联是乔莱自谦学疏，自命宦拙，故此发配粤西瘴疠乡主考乡试；颈联讲述此次“春闱”时逢春暖花开，而粤地风俗非中原所有；尾联告诉我们，这次乡试中榜的举人正好为三十人，这使得乔莱想起有一典故可入诗，也就是“休比人间陆氏庄”。

 

 

清明谷雨

      “陆氏庄”源于科考时代的成语“陆氏庄荒”，比喻主考官杜绝请托，清廉公正。典出唐代李冗的《独异志》：崔群是唐贞元八年名相陆贽所录取的进士，与韩愈同榜。后来官至宰相，为官清正廉洁。授秘书省校书郎。唐宪宗即位，拜翰林学士，迁礼部侍郎，选拔人才公允持正。元和十二年（817年），拜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为相平恕，曾以中书舍人之职知贡举，主管天下科举考试。

陆氏庄荒故事之崔群画像

清明谷雨

       唐宪宗元和十年，崔群以礼部侍郎知贡举，经其录取进士三十名。科考事毕，崔群夫人李氏劝他得空置一点庄田，“以为子孙之计”。崔群笑答：“余有三十所美庄良田，遍在天下，夫人何忧”？崔夫人当然知道美庄良田指其门生，于是反问“你不是陆贽的门生吗？”崔群答：“是”，崔夫人说：“那年你当贡举主考官，却派人告诉陆贽的儿子陆简礼不要应举，以免引起群众非议。如果说门生真是美庄良田，那么陆氏这一庄算荒废了”。崔群听了无言以对，整天吃不下饭，觉得很对不起自己的老师。好在陆贽之子陆简礼有志气，首次应试遭崔群所拒，二年后再应试，取为进士，入仕而显，官至兵部尚书。

陆氏庄荒故事之陆简礼画像

清明谷雨

       乔莱典试广西乡试与崔群一样清廉公正，所取三十举人无一为地方官员托请的“关系户”，“陆氏庄荒”正是乔莱为人正直的写照。
       王城首次乡试录取的举人都是主考官乔莱的门生。巡抚郝浴曾将这三十名乡试新举人请进贡院住几天，好生招待。贡院里师生朝夕相处，乔莱称“得与余等时时接见”。乔莱老师接见门生时讲起“陆氏庄荒”的故事，以此告诫“三十所美庄良田”今后为官定要公正清廉。循循教导门生们“晓以勤学砥行，报国家，立名节”。语重而心长。

乔莱《使粤日记》

清明谷雨

       乡试中试，“秀才”变“举人”，举人有资格参加在京师举行的会试。遗憾的是这批八桂举人赴京参加会试者均以落榜而终，铩羽而归，全军覆没。
       举人考不上进士还有候选官员资格。王城贡院首次乡试谢榜三十名举人后来大都选了官，查广西各州县史志记载，至少有15名举人被选去外省异地为官当知县，多为七品芝麻官。有8位留在本省当教谕当学正，大小也是八品官。还有7位未出仕者则多为各县乡绅。无论这些举人当官与否，无论官大官小，都多有成就。人说清代“无官不贪”，查史志所载，乔莱所取门生为官者竟无一贪腐，无愧为清官乔莱的门生。
       清官乔莱的门生无人贪腐，却个个有故事，如考中辛酉科乡试第二名的举人是来自宜山的余心孺，余心孺自小生性聪慧，博闻强记，博学多才，在琴棋书画上深有造诣，且工于诗词古文，是辛酉乡试举人中个人著述较多的一位，著有《道学渊源》、《天笑集》、《詅痴梦草》等著作。余心孺诗文造诣颇深，《詅痴梦草》一书收集了他的古文杂著，共十二卷。余心孺在《天笑集》自序中有“天笑集世诚笑孺，毋孺自笑，孺自笑，终身付之一笑”之句，表现出余心孺天性乐观洒脱的性格。
       余心孺考中举人后曾侯选京华三年，在此期间潜心钻研河图洛书、洪范周易、道家理论。其《道学渊源》就是在候选期间所著，书中有其自志："余侯选京华，滞迹三载，穷愁著书”。候选三年写了三年书，终于等来河南延津知县一职。余心孺为官任上清正廉洁，口碑亦佳，深得邑民的敬仰拥戴。
       除了余心孺这样选官出省的举人县令，那些留守故土的辛酉乡试举人教谕、举人乡绅也在地方史志也留下印记。考取谢榜第七名的举人李之玣在梧州为乡绅，积极兴办公益事业，并撰写《合建双贤祠》碑文。考取谢榜第三十名的举人蒋必超被选为玉林学正，其家乡恭城文庙维修有碑记事，碑记所附捐修文庙的士绅中就有“举人蒋必超”。
       乡试中榜的三十位举人由桂林贡院开始，有了新的人生，每位举人或多或少都有故事，其中不乏佼佼者青史留名。

《广西通志》康熙二十一年乡试榜

清明谷雨

2、主修《沙县志》的沙县县令林采

      王城贡院首次乡试的主考官是乔莱，当乔莱结束王城乡试之际，作《桂林书怀四十四韵》长诗，诗中有句：“二月秋闱展，三春桂子香，宝珠收岭表，寸锦贡巖廊。”秋季的乡试在二月开考，八月的桂花在春天飘香，看似时令不符，却是广西补上年“秋闱”乡试的事实。乔莱感叹岭南八桂人才贡品收之不易，期望他们今后为国家做出贡献。
       贡院首试题名榜还不能称之为“金榜”，按惯例以解元谢明英姓氏称“谢榜”。 乔莱的谢榜“三十所美庄良田”分布在全州、宜山、北流、永福、平乐、苍梧、恭城、宾州、灌阳、临桂、贺州、上思、贺县、容县、怀集、马平等州县，其中全州考上的最多，共收获九所“美庄良田”。   在乔莱心目中，所取“谢榜”三十名举人中，除了头名解元谢明英，还特别欣赏一位姓宁的考生，乔莱的《使粤日记》记载：“最后得宁子林采卷宐冠粤士，因解元已注批，又同经，乃置第六”。这位差点被乔莱点中解元的“宁子林采”在《广西通志》上记为“宁林采，平乐人”。

清明谷雨

      平乐人宁子林采得乔莱赏识，无以回报，当老师返程回京时，宁子林采独自五十里相送到灵川，宁生情谊令乔老爷感动不已。唐高祖时，平乐地方置乐州，唐太宗贞观年间，因平乐溪西岸有昭潭，周围一里，其深不测，故改为昭州。宁子林采因此自称是平乐昭潭人。宁子林采中举后选官，出任福建沙县知县，当知县时又自改其名为“林采”。
       据新版福建《沙县志》记载：“林采，字梅庄，广西平乐人。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任沙县知县”。清道光版《沙县志》有林采传，记为：“林采，号梅庄，广西平乐县举人，康熙三十六年任，时大当，现役虽草，而粮戸之役未除，民犹赔累，采传集绅衿会议，遵行滚单裁减，贴解浮费，详宪勒碑永禁，六当粮戸，民得安业，又捐俸修南楼东城，增立义冢，尤加意于县志博采详订，卓有可称。”

《沙县志》林采传

清明谷雨

       将《沙县志》林采传翻译成现代文体：“林采，字梅庄，广西平乐县人，考中举人后于康熙三十六年（1697年）出任沙县知县。当时虽已废除部分徭役，但按田亩征收的赋税仍未取消，百姓仍承受沉重负担。林采召集当地乡绅共同商议，推行“滚单法”经济体制改革。“滚单法”是明清时期一种分户轮值承担徭役的制度，实行“滚单法”可裁减税费，林采报请上级官府同意将改革方案刻碑公示永久施行。经过整顿，当地六大赋税征收区百姓得以安居乐业。此外，他还捐出俸禄修缮南楼和东城墙，增设公共墓地。特别重视编修地方志，广泛搜集资料详加考订，政绩卓著值得称颂”。这一记载反映了清代地方治理中赋役改革的典型矛盾。林采通过"绅衿会议"的方式推动改革，体现了传统社会“官绅共治"的地方行政模式，以及科举出身官员对民生的关注。

《沙县志》县令名录

清明谷雨

       林采任职沙县四年，在注重民生，发展经济的同时重视地方文化历史，“加意于县志博采详订，卓有可称”。康熙版《沙县志》志序称：“林侯以昭潭调鼎之才，奏虬水鸣琴之治，下车四载，善政多端，而尤勤访邑志，上不负圣天子旁求，下不违邑士人，月旦征文、考献索隐探微，而提纲分目悉准，诸经史其间，方舆之险易，从地灾异之征应从天。风俗之淳厚从人，以及学校祀典所废置，名卿学士所著述靡不僃晰。……”      《沙县志》这段话可简译为：“林采大人是广西平乐昭潭的人才，在虬水之地治县如琴弦般清明。到任四年间，推行诸多善政，其中尤为注重地方志的编修，对上不负朝廷求贤治国的期望，对下顺应本县文士的呼声。征集文献、考证史实、搜求轶事、探究精微，编纂纲目皆以经史典籍为准则。书中详载属地之变、应天之道、从人之本，乃至学校兴废沿革、名臣学者的著作文章，无不完备明晰”。

《沙县志》序文

清明谷雨

       在康熙版《沙县志》中，刊有林采所作《重修沙县志叙》、《重修沙县志征启》，从中可发现林采修志不是以知县之职挂虚名，而是担当责任，亲自发文征求史料，亲自修编抄刀，为《沙县志》的编撰付出了心血。林采以简明的文字，阐述了修志的重要性：“故列国各有史，编年纪月，载事记言，以上于王朝纲，所以寓褒贬示劝惩也”。“史馆之纂修行见一邑之风流，复垂镜鉴，庶几千积之文献，不歎沦遗也哉”。

《沙县志》林采叙文

清明谷雨

       知县林采还为记载沙县风景名胜的地方志作《洞天志序》，其序文称：“夫境以幽而成趣，亦以奇而擅灵，由来尚矣。兰亭一曲水耳，而尚有名篇虎丘一卷石耳，而传为嘉话。以至严陵之钓台，处士之孤山，江郎之片石，凡若此类无不思形之，歌咏垂之，记载以当卧游之一助，志之不可缺也”。
       林采以优美的文笔论述景观的幽奇之美与人文价值，称风景因幽深而显意趣，因奇特而具灵韵，这一审美传统自古有之。看似平凡的景观，常因人文积淀焕发永恒魅力——兰亭不过一弯流水，却因王羲之的《兰亭集序》成为文化圣地；虎丘仅是一方山石，却因吴越传说化作千古佳话；更不论严子陵的钓台、林逋隐居的孤山、江郎山的奇峰，凡此种种，无不引人以诗文描摹其形，借笔墨传颂其神。这些承载着历史记忆的景观，既可作为神游天地的精神寄托，更是方志编纂中不可或缺的文化基因。记录它们，实为留存文明的火种。

《沙县志》林采洞天志序

清明谷雨

       康熙版《沙县志》为林采任知县时主修，史官乔莱门下出史官，《沙县志》如今已是沙县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林采当知县有所作为，推行经济改革，弘扬地方历史文化，卓有成效，不负考官乔莱为其点过赞。

《沙县志》林采征启

清明谷雨

3、《山东通志》记载的鱼台县令陈士凯
   
        谢榜第十五名是陈士凯，在《广西通志》所载举人名录中仅记陈士凯为“全州人”，尚无官职可录，可见陈士凯选官较晚。《全州志》则记“陈士凯，天策孙，任鱼台令，圣祖仁皇帝南巡，赐御书绫条诗扇，至今珍藏于家”。州志为何要提“天策孙”，只因士凯祖父陈天策是抗清义士，死于清军屠刀之下。想不到改朝换代后，陈家孙子有了出息，圣祖康熙皇帝将御笔亲书的诗扇赐给陈士凯，这陈士凯肯定非同一般。

《全州志》康熙辛酉科举人陈士凯

清明谷雨

       陈士凯在鱼台如何为官，查《山东通志》名宦篇有记载：“陈士凯，广西全州人，康熙三十八年授鱼台知县，邑濒河多水患，士凯设为拯济之法，移民移粟，委曲详尽，民不知劳。康熙四十一二两年，兖守李世敬亲厯州县，查赈至鱼邑境上，则曰“此陈君自能料理，可无虑也，在任八年，以疾卒于官，士民为之立祠”。

《山东通志》陈士凯传

清明谷雨

       由《山东通志》可知，陈士凯在康熙二十一年中举后，等候选官足足等了十七年，远超“滞迹三载”的余心孺，比等官等了十六年的林采也多等了一年。大器者晚成，终于等到有机会施展自己的才能。陈士凯选官选到“濒河多水患”的鱼台县。鱼台地处鲁苏两省交界处的微山湖西岸，是水灾频繁的老少边穷的地方。陈士凯一到任，就要想尽办法救灾赈灾，其过程“委曲详尽”。陈士凯治理鱼台几年后，兖州知府李世敬“查赈至鱼邑”检查工作，对陈士凯的各项工作极为满意，称有陈知县料理“可无虑也”。陈士凯在鱼台八年，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疾卒于官”，鱼台百姓“为之立祠”。
       再查《鱼台县志》宦绩篇所记：“陈士凯，字密菴，全州人，康熙三十八年以举人知县，士宅心正直，敷政严明，屏绝陋规，精勤庶事，四十二年，岁大祲，流离载道，士凯恩威并用，民获安全，四十三年，圣祖仁皇帝南巡，士凯接驾，问民疾苦，凯以情告。恩赐诗扇一柄，方欲擢用，竟积劳成疾，卒于官，士民无不痛惜者，名宦之祀，众志所归云”。

山东《鱼台县志》陈士凯传

清明谷雨

       由《鱼台县志》可知，鱼台士民对“以举人知县”的陈士凯有极高的评价，称其为人正直，执政严明，敢于革除官场陋规，精勤料理“庶事”。康熙四十二年（1703年），鱼台发生百年一遇的严重洪灾，百姓流离失所，陈士凯积极组织抗洪救灾，开仓放粮，救民于水火，使灾民不至饥寒交迫而亡，度过难关。第二年，康熙皇帝亲临鱼台灾区视察，“问民疾苦”。陈士凯接驾，汇报救灾工作实事求是，不虚夸诿过，受到康熙表扬。康熙欣赏陈士凯人品，恩赐亲笔御书的诗扇一柄。康熙看重陈士凯的才能，要提拔他当更大的官。可惜天不佑士凯，“方欲擢用”，竟因为数年来积劳成疾，病逝于知县任上，鱼台百姓无不为之痛惜，故称“名宦之祀，众志所归”。

《鱼台县志》鱼台地图

清明谷雨

4、《山西通志》记载的猗氏县令陈腾章
   
       谢榜第二十四名是陈腾章，《广西通志》所载谢榜举人名录记“陈腾章，平乐人”，《大清一统志》则记 “陈腾章，贺县人”。 两志不一。经查阅史书核对，陈腾章应为贺县铺门镇龙野村人，历任浙江省新城县、山西省猗氏县县令。

《贺县志》陈腾章

清明谷雨

       陈腾章到任新城县时，县境农田水利失修，田多干旱。陈腾章下车伊始，四乡巡视，察看地形。发现新城县境旱田可以制水车引江水灌溉，但新城百姓不懂制车之术，于是派人赴粤雇请制车工多人到新城帮助制车。引水工程开始后，陈腾章亲临现场指导，顺水势筑坝疏渠。工成，旱田悉变为沃壤，乡民受益，深感其功。陈腾章在浙江新城工作数年后，调任山西省猗氏县，离开了新城。

《贺县志》陈腾章

清明谷雨

       陈腾章离开新城去了山西。查到《山西通志》有记载：“陈腾章，广西贺县举人，初任浙江新城令，康熈五十三年补猗氏令，慈恵廉平，简静不扰，时用师兵哈密，军需车仗、鞍屉、口袋等项催檄旁午，腾章设法备办，不责于里甲，民胥得之，后卒于官，贫不能殓，赖同官资助，越二年始克归里”。
       《山西通志》的记载承前启后，可知陈腾章任新城县令在先，任猗氏县令在后，属于平调，没有升迁。关于陈腾章的人物评价则是“慈恵廉平，简静不扰”。“慈恵”出自《左传》:“共俭以行礼，而慈惠以布政”。“简静不扰”出自宋代熊禾《与程县尹》的诗句“简静公优为，不扰知政绩”。都是形容为官之人。也就是说陈腾章在猗氏为人慈善仁爱、为官清廉公平、行事不繁复，不无故扰民。正因如此，陈腾章在猗氏留下为人称道的口碑。

《山西通志》陈腾章

清明谷雨

       陈腾章值得称道的事迹很多，具体到“时用师兵哈密”这件事，可知其人。陈腾章到任猗氏的第二年，即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清廷为应对漠西蒙古对新疆哈密的威胁，决定从甘肃向哈密增派驻防绿营。军情紧急，为“用师”军需，朝廷“羽檄旁午”到猗氏，“腾章设法备办，不责于里甲”。陈腾章是如何解决经费，筹办军需物质的史志无载，既然“不责于里甲”，想必为筹款费尽了心机。陈腾章廉政勤政，处处为猗氏百姓着想，为巩固新疆出力，本来就穷的县令不贪不腐。以致“后卒于官，贫不能殓”，最后还是“赖同官资助，二年始克归里”。
       陈腾章的事迹铭记史册，《大清一统志》记为：“陈腾章，康熈五十三年以举人补授猗氏县知县，慈恵防平，时值用兵哈密，军需车仗等设法供办，不责里甲，卒于官贫，不能殓，二年始克归葬”。

《大清一统志》陈腾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