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山访旧事-荔浦新坪镇黄竹村游记

孤唱粉垣雪

我2020年8月曾经去过荔浦新坪镇黄竹村，当时太匆忙了，很多故事来不及了解。近日故地重游，黄竹大山里的风土人情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夏日里，大山深处的村民们在忙碌着，他们晒黄竹笋干、捡甜茶叶、捡山苍子、捡八角等等，辛苦地收获着大山的赠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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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古了，网文之一（老人的回忆）
     黄竹离县城90华里，离兴坪镇70华里，有50里山路不能骑自行车。我们这一组四个人去黄竹，同路的还有去清江和长滩的七八个人，一行十来个，从荔浦县城坐汽车到平乐，再由平乐坐船到大扒，然后由大扒到油麻口，我们在油麻口住了一宿，饱吃了一顿清水鲤鱼，第二天一早，分三路进山。

      我们这组，挑起铺盖和在油麻口刚买的粮食，顺着山沟，东弯西拐，蹚水过了十几次河，摸约走了30里路，到达黄竹大队的大队部。黄竹大队部是个有两栋瓦房的院落，孤零零地坐落在一个土岭上，三面环水，前后左右没有村子。

      常住在这院里的是三个人：一个民办老师，一个赤脚医生，一个杂货店售货员。因而，这院子里有一间教室，有一间卫生室，有一个杂货店。这就占了一栋，另外一栋，分隔成四椌，中间的最大，横七竖八十几条长板凳，是会议室。一间办公室，里边一桌，一椅，一床，桌上有一部手摇电话机。有一间很大的灶屋，沿着墙，一溜小灶。整个大队部，阒无人声。

    我们放下行李，找条凳，架床板，安顿下来，因陋就简，不曾想一住就是半年----1970年春夏整整两季。 在黄竹，可记之人有:

       一、 赤脚医生。这是个不足30的后生，栗木公社人，他在这大瑶山里，每日里背着药箱，翻山越岭，淌水过河，走村窜寨，替瑶民看病发药，已经4年了。他的医疗技术可能很低，可是，对于此地的病人，他简直就不亚于医术高明的白求恩。有一天，落着小雨，天快黑的时候，我听见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挨刀的，怎么这样远的路呀?"原来是一个很秀气的小媳妇，背着一个不足两岁的小孩，在对赤脚医生抱怨。这小媳妇就是赤脚医生的爱人，头一回走进瑶山，探望长久不归的丈夫。上灯时分，我看见赤脚医生抱着那孩子，到杂货店向售货员借出几枚鸡蛋，这就是佳肴了。赤脚医生以此犒劳历尽艰辛寻找到这儿的娇小可爱的家眷。或许还包含了些许因长期无法照顾家庭而产生的愧疚。

      二、售货员。此人白白胖胖，一条腿微跛。亏了他能挑起担子，走遍这一带的村村寨寨。他那杂货店，货架上没有什么货色，只有煤油、盐、火柴。瑶民来买的，也主要是盐和煤油。有时不给现钱，拿几枚新鲜鸡蛋兑换。

      三、民办老师。这是个才20的孩子王，当地人，瑶族。他自己一脸稚气可掬，怎么教那一班孩子？那一班孩子，大的大，小的小，从七八岁到十三四岁。但我也没见他上什么课，一下雨学生不来学堂(怕路滑，也怕山涧涨水)。大晴天，我见他领着学生挖竹笋，得菌子，烧木炭。那孩子王屋子里居然有一本厚厚的《艳阳天》，我喜出望外，借来翻了近半年。

     这三人，代表着这穷乡僻壤的三大部门：教育、卫生和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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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古了，网文之二（老人的回忆）
     此地阳光稀少，不长青菜。没有水田，不产稻子。主食为木薯和玉米，吃的蔬菜，主要是竹笋，有时摘点野菜,如荠菜蕨菜之类。逢年过节，或有客至，磨一锅豆腐，已属隆重。买不到猪肉，即便走30里山路，到油麻口也无猪肉可买。瑶人也养猪，养三年五载也只长到百把斤。各家杀猪，从不出卖，但是可以借，等到自家杀猪时归还。原先借哪个部位，仍旧归还哪个部位。 他们也酿酒，很淡薄，没有什么酒味，喝三大碗是醉不倒的。

     家家灶屋都很大，或是干脆与堂屋连在一起。那灶，简直就是烧石灰的窑，灶口灶膛也大得出奇，可以把整根的树子塞进去，而且那火是经久不熄的，因为山里唯一不缺的就是木柴。

      灶背有一个巨大的木桶，可容水十数斗。那地方的人天天是要洗澡的，水从山涧引到灶边，甚是方便。凉水注入那巨大的木桶里，从锅里舀几木瓢热水进去，兑得冷热适度，人脱得赤条条进入桶中洗浴，出浴之后，添几瓢热水，另一人接连进去洗。如是接二连三，开始水只到木桶的四分之一，轮到最后进去的，桶里的水几乎可以冒至下巴。我是山外人，来到此地就算是客，到了瑶民家中，无饭招待，但可招待洗澡，而且是第一个入浴。虽然是晚饭过后，天完全黑了下来，但在炉灶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我须当着许多人脱得精光爬进大桶，过后又要当众从桶里爬出来，实在羞愧难当。入浴时,热心的主人生怕水不够热，大声召唤:"阿妹，给同志加瓢热水!"于是，瑶家女孩坦然自若从锅里舀出一瓢热水，过来添进大桶里。我赶快蜷缩水中，不敢梢动。
  
    瑶寨中有些人口很多的家庭，这样的木桶多至四个，在灶后排成一溜，蔚为壮观。

     也是到了此地，我才真正领略什么才叫"鸟鸣山更幽"。万山丛中，在打翻颜料罐似的浓厚的绿色中，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寡公--寡婆"，"快活--快活"----能叫出这样声口的鸟，一定比较大。几几喳喳声音很细碎的，定然是小雀儿。

  山水很响。山谷里，溪水很浅，但很急，溪里有鳜鱼<桃花流水鳜鱼肥>，溪边有许多光滑的大石头，中等的桌子那么大，大的有房子那么大。

   夜里，宿鸟啾湫，山蛙咯咯，泉水呜咽。风在树梢飒飒作响，屋外的山林是厚实的浓黑，月亮上来了，又是一片澄明通透。苏轼拿"空明"形容月光，亏他想得出!实在贴切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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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古了，网文之三 （老人的回忆）

        瑶寨里，家家户户都养鸡，公鸡尾巴比山外的长得多，而且都站在屋前的桃李树上，乐府上说:"鸡鸣高树颠"。可见古人并没有说谎。这儿桃花不单开得迟，颜色也深，不是那种淡淡的粉红，简直就是刚调制好的胭脂。而花期又特别长， 每个寨子都有狗叫，瑶民也养狗，但是他们不杀狗，也不吃狗肉。

       有很多竹和杉，有漫山遍野的山苍子树，山苍子树的种子可以提炼出一种很昂贵的工业用油，所以，出卖山苍子便成为这里瑶民的重要经济收入之一。为什么满山都是山苍子呢?是鸟儿吃了山苍子的果实，不能消化的种子随着鸟粪排出，落在岭上，发出芽来，长出幼苗，最后生成大树。拿山苍子种子直接人工栽种，是发不出芽的。

       这儿的农业生产，还停留在刀耕火种的阶段。点火烧一片岭，翻一遍土,撒下苞米种，广种薄收。

      在山里挖地，整天晒不着太阳。因为上半天西坡是阴的，下半天东坡是阴的。 瑶民也打猎，打山鸡，装竹鼠，最大的猎事是赶野猪，好几十人赶一头被夹子夹伤了的野猪，要赶好几架山。

       山里妹子全长得很好，个头不高，很白净，腮帮子白里透红，像莲花瓣子。所以俗语说:好女出在瑶。她们的绣花衣裙，在深色的底子上绣上桃红翠绿的图案，非常精致美观，件件称得上珍贵的工艺美术品。此地又有男子到女家入赘的婚俗，而且很普遍，所以妇女的地位并不低。

       1970年3至7月，我在黄竹度过了一段几乎与世隔绝的日子。我把那本《艳阳天》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也吃遍了各种各样的竹笋，或炒，或煮，,或燜。最与众不同的吃法是，整根竹笋，,不剥笋壳，趁新鲜埋入火堆的热灰中，烧熟，拍去炭灰，剥去笋壳，,趁热送入口中。那才是笋的原味---脆，嫩，香，糯，鲜!离开此地之后，我再也没有吃到这样好的笋了。

      黄竹的生活，就是这些。岁月流逝，沉淀在记忆中的，都是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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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狗记（一）-----讲古了，老人的回忆（网文）
     在瑶山里的生活，我已经在“在黄竹”中介绍过了。那只说了个大概，并没有记下什么生活事件。这一回，我得写写在黄竹山里的一点细节。

       那些日子，很是清苦。米饭是够吃的，就是缺青菜。这地方树长得这么好，却种不好青菜。瑶人说，是日照不足，而且山水太凉。可是野菜为什么就长得那么好呢？有一回我在瑶寨边的香椿树上摘了一小把香椿头，回来洗一洗，用开水汆一遍，切细，放几颗盐，滴几滴油，一拌，真是香！有户人家的小菜园里，居然种活了一小片苦荬菜，求人家给了一把，还不是整棵割的，只是从每棵菜上剥下一两皮叶子。晚饭时炒了一碟，一盘碧绿，满嘴清香。缺青菜，尚可用笋子替代，肉是三个月未打过照面。借用《水浒传》里的一句话，嘴巴里要淡出鸟来。

       这一天，70里以外的公社革委会摇来了个电话，说县里有两个干部，要进山里来，到黄竹清江长滩三处看看，其中有我们县的副县长袁定安。他们从兴坪出发，现在怕已经走到八鲁了。电话是工作组老陈接的。他和我商量，趁机改善改善生活。央老百姓煮一锅豆腐不但费事，光是泡黄豆起码要一天，时间来不及。老陈一拍脑袋，说，你去牵一匹狗回来!

       狗肉实在是天底下第一的美味。两年以前，我还在广州念书，和一个叫胡天震的同学在永汉路口一家名叫什么居的狗肉馆(广州人美其名曰香肉馆)吃过一回。称一斤白水煮透的狗肉，让师傅斩成小件，每件都连皮带肉，自己在小砂锅里爆炒，炒出香味，下料酒，陈皮，老抽，生姜。放原先煮狗肉的原汤，滚十几分钟，最后下青蒜。这家香肉馆的狗肉，香气浓郁，鲜美醇厚，至今回味无穷。可是，我们在此时此地，要吃一顿狗肉，不是白日做梦吗?  我说，瑶人不吃狗肉，也不许杀狗，你让我上哪儿弄去?老陈一笑，说:"冯秀英屋里有一匹黄狗，大约有十斤，上次我同冯秀英说好了，5块钱，人家答应卖。她家也好找，寨子头一家。"

       冯秀英我认识，是这一条水最好看的小媳妇。她是瑶族，跟别的瑶族女人不大一样。黄竹的瑶族女人不留头发，头总是拿绣花布缠绕包裹，我从没有见过不包裹头布的瑶族妇女。冯秀英是黄竹唯一不包头布而又保留头发的女人。她一头秀发又长又黑，脸色红是红白是白，一笑，一口齐齐整整的白牙，左边一颗犬齿镶嵌了金子。她读过两年书，粗识文字，在山里就算是半个知识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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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狗记（二）------讲古了，老人的回忆（网文）         
           什么时候见着冯秀英，头发都梳得顺顺溜溜，一身上下清清爽爽。她的丈夫，一个上门入赘的瘦子，似乎是八鲁地方人。

       买狗的事就落在我身上了。黄竹大队部到冯秀英家何止八里路，一个来回，就是十六里。真把狗弄了回来，还要拿稻草煨烤，燀去细毛，烘至皮色发黄，然后用清水浸洗，开膛破肚。而焖狗肉也很要时间。老陈交代，路上跑快点，快去快回。

      我几乎一路小跑，爬了三座岭，淌了四道河，看见山腰上冯秀英的寨子了。爬上去，还未靠近寨门，四五条狗冲到路口，对着我狂吠不止。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把狗喝住了，接着出来一个年纪很轻的女人，正是冯秀英。我就在门口说，老陈叫我来牵你们家的狗呢!

     她笑起来，说:"我什么时候答应过给他一匹狗呀?“

      我恍然大悟，这是老陈搞的鬼。他若不是这样一说，我怎么会答应他到这儿买狗?难怪当时让我找冯秀英时，他笑得有点怪。

       事已至此，我只好硬着头皮跟冯秀英交涉。我说，县长来了，我们实在拿不出好吃的东西招待。你也可怜可怜我们，斋了好几个月了。反正你们养了狗又不杀，卖一匹给我们?

       经不起我磨蹭，她松口说:"那你就牵一匹走吧。你们汉人，就那么想吃肉呀?"我千谢万谢，挑了匹黄狗。我付钱，她不要，说:"要拿钱买。这狗你就别要了。我也从没卖过狗。说起来难听，传开去名声不好。"但是，我还是有办法把钱留下了。我们工作队有纪律，不许白拿白吃老百姓的东西。这点觉悟，我是有的。可是，怎么把它弄回去?一锄头敲死它?冯秀英说万万不可。"你不要在这里打狗，我看不得的。而且惊动整个寨子也不好。你把它拖到大队部去处置罢。"那匹黄狗不知道我们正在策划一个阴谋，还讨好地在我的腿周围旋来旋去，殷勤地摇尾巴。

       冯秀英答应带这匹黄狗出村。因为我如果从寨里把狗系住硬往外拖，会惹得全寨子的狗乱叫起来。响动就太大了。我说，如此最好。

      于是，我找来一根竹篙，一头系上一截麻绳，扛在肩上，手里又有一条硬木棍，同冯秀英一起离开寨子。那黄狗紧跟着。走了大致二里地，冯秀英说，就到这里吧，接过竹篙有麻绳的那头。在狗脖子和一条前腿处系紧，打了个死结。然后在狗脑门上轻轻拍了两下，说，好了，你带它去吧，小心别叫它咬了。掉转身，从原路回寨子去了。
  
     那狗见主人弃它而去，着急起来，用力挣扎，向寨子方向追赶。我握紧竹篙的另一头，它跑不脱，身子扭来扭去，同时发出呜呜的咆哮，很是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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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狗记（三）------讲古了，老人的回忆（网文）

      这匹黄狗死活不肯跟我去，我使劲一拖，它四个爪子伏在泥地上，划出很深的爪痕。这样拖着走了不到几丈远，我和它都已经气喘吁吁了。一边是站着的我，一边是伏在地上的它，相持不下。它的双眼突出，放出凶光。

       打死它!这念头一闪过，我操起手中的硬木棍，往它脑门上敲了下去。它惨叫了一声，并没有倒毙，拼命挣扎，我握竹篙的手一时把持不住，它拖着竹篙，狂跑起来。跑了十几步，竹篙被树干横了一下，卡住了。它跑不动了。我双手抄起棍子，用力朝它脑壳猛击，马上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狗叫，接着又是一下，两下，三下。。。。。。棍子的落点，有的在它的脑门上，有的在它的鼻梁上。它呜呜几声，没有坚持站住，终于倒下了。

       我发觉自己相当残忍。打死黄狗之后，我把竹篙扛到肩上，担着那匹死狗走在山路上，脚踩在地上好像有点飘，手脚都感到没了力气。我顿然领悟，为什么"君子远庖厨"，为什么瑶族不吃狗。先前那种对于吃狗的渴望，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终于迤逦回到大队部。老陈远远就看到了我，迎了上来，又惊又喜，说:"当真把它弄回来了呀!"

       我把死狗扔在地上，丢下话，"由你们弄去!"径直回到里屋，合衣上床，倒头睡下。

      后来老陈他们怎么样整治这黄狗的，我不清楚。傍晚时，我在里屋闻到烹煮狗肉的味道。天黑定的时分，听见陌生人的声音，似乎是袁副县长他们赶到了。又听到老陈的声音:"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赶上我们煮狗肉，你们好有口福。"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哦，人之初，狗肉捞豆腐!" 。。。。。

      第二天，见到大队杂货店那卖货的跛子。昨天他被老陈逮来烹煮狗肉。他大惑不解地问:"你是怎么搞的，那个狗的狗头，煺了毛以后，一头一脸的伤痕!"

      五年以后，黄竹来了6个孩子，来到兴坪五七中学读初中，四男二女，成为我的学生。这是从黄竹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批中学生。其中一个男孩，脸貌与冯秀英惊人的相似。一问，这男孩子竟然是冯秀英的亲弟弟，名叫冯章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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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摘录上面的网文，其目的就是为了说明这次去黄竹村，去拜访冯秀英和她弟弟冯章永老人，问问当年的旧事是激发我出行的一个主要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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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上6:30左右，从桂林开车出发，出发的时候，天气很好，朝霞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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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出发，走高速到达平乐，然后走龙窝，沿着大扒-广运那条转弯转到你怀疑人生的公路，一路前行。这是过了四冲后，进入山区，在宽阔一点的地方，停下来休息一下。照的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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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四冲村，夏日的晨光里，风光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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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差不多4个小时的行车，上午10:30左右，我又一次来到大山里面的黄竹村，村里的风景依然是那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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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我了解得知，冯秀英老人家住黄竹大兴屯。但她经常外出到荔浦市里的女儿家居住，不知她当天是否在家，于是我打算在黄竹村委所在地深泥田找人问问。村委冯主任当天值班，他说冯秀英老人的弟弟冯章永就住在深泥田，还说等他中午下班休息时间可以带我去龙冲、大兴等地，以免我徒步之苦。于是我一个人在深泥田这里顺便逛一下，顺便去拜访冯章永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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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委附近的民房，大多已经非常现代化了，可见山里人的生活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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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前的小河里，有人在捡螺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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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另外一户老人，老人两口子在家带着孙子、孙女，顺便还在采摘甜茶叶。老人告诉我，种甜茶叶目前比种砂糖橘合算，每亩收人大概2000-30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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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图，我问老人，冯章永老人家在那里？老人给我指了路，于是我冒昧去拜访了冯章永老人，这是冯章永老人的家，前面的院子里，晾晒着黄竹笋干，一些玉米等，当天他一个人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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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回忆录写到“ 五年以后，黄竹来了6个孩子，来到兴坪五七中学读初中，四男二女，成为我的学生。这是从黄竹大山里走出来的第一批中学生。其中一个男孩，脸貌与冯秀英惊人的相似。一问，这男孩子竟然是冯秀英的亲弟弟，名叫冯章永”

于是我来到冯章永老人家里，老人告诉我，他们当年的几个人，包括他共有三个考上的广西桂林民族师范学校（现在在理工大学附近），成为光荣的人民教师，目前冯老师已经退休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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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回忆录写到：“什么时候见着冯秀英，头发都梳得顺顺溜溜，一身上下清清爽爽。她的丈夫，一个上门入赘的瘦子，似乎是八鲁地方人”

前面回忆录写到：“灶背有一个巨大的木桶，可容水十数斗。那地方的人天天是要洗澡的，水从山涧引到灶边，甚是方便。凉水注入那巨大的木桶里，从锅里舀几木瓢热水进去，兑得冷热适度，人脱得赤条条进入桶中洗浴，出浴之后，添几瓢热水，另一人接连进去洗。如是接二连三，开始水只到木桶的四分之一，轮到最后进去的，桶里的水几乎可以冒至下巴。我是山外人，来到此地就算是客，到了瑶民家中，无饭招待，但可招待洗澡，而且是第一个入浴。虽然是晚饭过后，天完全黑了下来，但在炉灶熊熊火光的映照下，我须当着许多人脱得精光爬进大桶，过后又要当众从桶里爬出来，实在羞愧难当。入浴时,热心的主人生怕水不够热，大声召唤:"阿妹，给同志加瓢热水!"于是，瑶家女孩坦然自若从锅里舀出一瓢热水，过来添进大桶里。我赶快蜷缩水中，不敢梢动。”

冯老师告诉我，冯秀英老人是他四姐，我去那天她出荔浦到市里面的女儿家中去了，不在家。所以当天我没有见到冯秀英老人，这是此行最大的遗憾。关于用木桶洗澡，以前是很常见的，不过目前山里很少人这样做了，因为要烧很多的热水，不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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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网上的回忆录给冯老师看了，他慢慢的诉说着当年的往事，包括当年大队部上面的年轻老师、赤脚医生、售货员等，说起了当年从黄竹村外出到新坪镇上求学的艰辛等等。他当年从广西桂林民族师范学校毕业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在长滩、黄竹等偏远的村屯，甚至禾抱冲屯当老师任教。我跟他说起徒步到禾抱冲的过程，他依然记得在禾抱冲任教只有6个学生的情形。


当时已经快要中午了，前面提到答应带我到龙冲里面的村委冯主任快要下班了，于是我辞别热情的冯老师，他还热情邀请我当天晚上到他家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