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鸡》上世纪60年代乐群菜市银行宿舍“乐群新村”的故事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在位于桂林市中心乐群菜市的银行宿舍——乐群新村住着20多家从旧社会遗留下来的银行职员及其家属,这些人多少保留与传承了所谓的银行文化,宿舍的结构是中间一条五米宽的过道,沿着过道两旁就是连排别墅式的平房,每家有一个15平米的独立前院,每两家为一个单元,有后院相通,每家一间20平米的大房,一间10平米的小房,一间厨房,两家共用一间厕所。因其是在1949年在桂林抗战,解放战争刚刚结束的一片棚户简陋平民区中所建,显得高贵洋气,与周围市井小巷格格不入,被不知是谁起了个霸气的名字——“乐群新村”在那里孕育了我们金色的童年,发生了无数普普通通而令人难忘的往事,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日子过得真慢,太多的故事值得回味,在此我只想说说关于养鸡的往事。 母亲曾经说过一个关于鸡的故事,当年母亲生下大哥,坐月子期间,周伯母自己养了一家9口人,生活十分拮据,硬是把自家养了2年的唯一的一只下蛋母鸡杀了,送到我家,给母亲熬汤喝补养身体。母亲说周伯母真要面子,自家都困难成月底没米下锅,一家人喝稀饭过日子了,还要顾及这份邻居情分…… 60年代初期,不知道是谁发起了一场几乎家家小孩在自家院子养鸡的运动,一来是因为有独立前院子的条件,二来能够看着自己养的小鸡一天天长大,生蛋颇有成就感,于是乎,满院子都是清晨公鸡的打鸣报晓声,母鸡下完蛋“个大个大”的“蛋歌声”,小鸡啄食的叽叽喳喳声,甚至还有老鹰飞过上空鸡群躲闪惊恐的叫声。久不久还会发生抱着一只公鸡到别人家斗鸡的趣事。各家似乎在暗中开展养鸡的比拼,养鸡的鸡笼在不断的改进,鸡的品种在不断的增加,从本地土鸡,到洛枣红,莱航鸡,波洛克不一而足,在各家小孩不遗余力尽情参与的影响下,大人也忍不住在资金投入,围栏与鸡圈建设中伸出了援手。母亲戴着斗笠,冒着瓢泼大雨亲自动手帮我们两兄弟用砖头砌鸡窝的一幕历历在目。在养鸡的热潮中,有趁鸡贩子不注意,用衣袖偷回鸡苗被人一路追杀飞逃的,有不辞辛苦到郊外捉蚂蚱,到菜市捡菜叶子给鸡增加营养的,当然也会遭遇鸡瘟的打击,有一段时间,在一场不期而遇的鸡瘟扫过以后,我们家的一群青年鸡死得只剩下一只“鸡坚强”母鸡还健康的成长着,于是乎就有人给她起了一个名字“福星”福星不但健康的活着,还开始下蛋了,欣喜之余,每天等着捡蛋成了我最幸福的时刻,有一天傍晚三哥一边关鸡笼,一边着急去跟小伙伴们打牌,在关门的一瞬间,福星把头伸出来被鸡笼门夹着颈部,伤重当场而亡。母鸡福星的死让我痛苦不堪,大哭一场,母亲也经不住埋怨起三哥并安慰我说一定投资给我们继续养鸡事业,我也经不住问母亲,为什么,鸡那么难养,人那么容易养呢? 转眼到了1968年,两派武斗的风声越来越紧,母亲安排我跟三哥坐一部公路段的翻斗汽车,去雁山储蓄所我父亲下放的地方去躲武斗,时间紧迫,汽车要开之际,到处找不着三哥,不一会只见他匆匆从家里捧出一笼子半大鸡来要一并上车逃难,不给带鸡人就不走,母亲一看他那誓与鸡共存亡的架势,加之已闻枪炮之声,没有时间纠缠,只好允之带鸡逃难。 半个世纪过去了,我又开始为科研养鸡,研究鸡蛋抗体,想起来也是与鸡有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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