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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田知青回忆（十）再见聚田
1975年10月，在我们尊敬的邓小平副总理的关怀下，机会降临到每一个下放期满二年以上的知青头上，我和两个同辈男知青有幸被桂林电缆厂录用，老猴子大刘与另一位女知青分到了柳州印染厂，两年知青生活，除去一年因病倒流城市，及多次假期与不定期回家疗伤，我可能扎实在农村呆了十个月，这种在精神与肉体上的残酷磨练，使得以后人生的困难与之相比显得班门弄斧，不值受伤，大有百毒不浸的味道，在每个知青灵魂深处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断送了多少青年的梦，命运像一条奔腾的激流，只有健康者，有来自家庭亲情力量支撑的人，有来自亲朋好友帮助的人，通过自身努力，方可奋勇通过，而在外力中，在人生最关键时，惟有亲情最为可靠。 东非洲角马在迁徙中跨过激流，冲过险滩，向着河对面丰盛的大草原目标蜂拥而去，一往无前，切懦者，体弱者，走错方向者，均可能被洪流吞噬，被鳄鱼毁灭，我们钦佩那领头强壮者，我们理解大多数随大流跟风见势者，我们同情那弱小体病者，但惟有那些以柔弱之躯与险恶搏斗，最终战而胜之者成为我们膜拜的偶像，带给我们愉悦的心情，人生每天都面临着多选题，选择错误当有不同后果，或失业、或破产、或受骗、或坐牢、或伤身、或丢命。而决定选择正确的基础，是：理想、家庭、知识、能力、健康、当然也有友谊与爱情。情商与智商，性格与知识决定命运。能够创造知识，改变世界的人，理应享有最大的幸福。 把最后一担公粮挑到公社粮仓，我们彻底完成了这常人难以想象的农村再教育，我们经历了对农村生活的无知，对农村习惯、思维、艰苦的不理解，对庄家耕种规律的不懂行到逐步被落后的农村所同化，原以为，在农村可以战天斗地，改变乡村面貌，传播知识，却几乎被农村苦难生活的汪洋大海所毁灭。那是一种希望它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可怕回忆，毕竟，要从乡野之人，再变回有正常思维的城市人，我们需要又一次脱胎换骨，需要时间这个万能心理医生的疗伤。 水往低处流，人往低处走，完全违反了自然规律，即使真的往低处走，也应该得到物质或精神上的补偿，比如，当个村官，给点补贴，优先照顾转干，受到尊重，评个模范等等，这倒好，我们除了受到一辈子当农民的精神压力外，还要看农民眼色，受强劳力，缺柴，无菜，缺文化之苦。农民还可以有咸菜吃，走个亲戚，种点自留地，赶场圩，他们天生就在这种环境下，生活，长大，我们何苦来分他们的地，占他们的收成。我发现，那些表态要扎根农村一辈子，不在城里吃白饭，宣布打算找农民结婚的人，往往是最先逃离农村的，从此“虚伪”渐渐将我们的生活变得“浮躁”与“虚无’了。农民，本来由于生活在大自然中，生活在明月艳阳之下，与牛、羊、猪、狗、鸡、鸭为伴，扎根土地，四季分明。应该朴实、诚实、与人为善，但是，一条知识青年下农村的错误的制度，让农民发现城里人的命运掌握在他们手中，让善变成了恶，有的好人也就变成了不那么善良的人了。 只要是脊椎动物，必然要分阶级，否则，世界就会无序，人类生活将失去目标，坐牢要分个牢头、牢尾，摆个地摊，为了争地盘，都还要打个你死我活。谁愿意当农民，谁当，兄弟姐妹们侍候不起了。 一位知青家人不知从那借来的旧解放牌卡车，要用摇把在车头用力摇几下才能打着火，载着我们3人及一堆破烂生活用品，朝着胜利的方向--城市开去，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村庄，只有村头那棵大树在为我们送行，它那雄伟苍劲的身姿也慢慢的消失了。我们其中一人忽然自语道，以后再也不回来了，拉尿都不朝着这个方向！多年以来，这几个与我同时下乡的知青哥们，姐们，还真的不愿回到村里去，他们受的伤，比我深。倒是我时隔几十年后，经常不定期的来到这所谓的“第二故乡”，吃点农家饭，照点知青屋、田野，河边的风景照片，哀叹一会，她的变化不大，也想给点生意给村里人做，一定程度的改善他们的生活，毕竟这里曾经有我们留下的汗水与泪水，消磨过我们的青春年华，但这种愿望至今无法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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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9-19 15: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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