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4月4日。 4月1日晚间,村上族侄阿初来电话说南宁春生伯回来扫墓,问我哪天回去,有何安排。我理解他接待春生哥吃饭,询我是否也一同就餐,便立即表示陪同就餐,根据以往惯例出“份子”就是了。初侄问我回去多少人,我说十个吧,超过照算。 次日晚间,初侄再次来电,问仁发哥是否给我打了电话——阿仁也是我的族侄。我说没来电话。初侄说前不久修公路迁祖坟得了近万元迁葬费,子孙人人有份,你们那份阿仁代领了,说是由他给你们。我说他没来电话,那点钱以后再说吧。 4月3日晚间,阿仁突然来电话说四叔(我称四九哥)你们明天来我这里吃饭算了。我愣了一下,似乎“醒水”了,立即说很好,我回去十个人左右,怎么安排照算就是了。 4月4日是清明节的“正日子”,雨时落时停。我兄弟三家加上部份子女一行十人回到村子已是上午10时许。 在阿仁家客厅坐定,我把两瓶酒一包糖放在桌上说,听说这是回村上坟“歇脚”的老规矩。阿仁说阿初叫我接待你们。我说我知道我们与阿初他们只是同一个高祖,而我们同曾祖,血缘更近些——老爸生前也常这样说。可我小时跟老爸回村上坟,老爸从来都是在阿初的爷爷家“歇脚”,轮到我就沿袭下来了。阿初叫你接待我们至少有两层意思,一是他实在忙不过来,二是我们应该“归支”。 阿仁说他并不计较我们在哪家“歇脚”。我说阿初是对的,既然把事情挑明了,以后我们回来就在你这里“歇脚”,人多,麻烦,不一定次次回来都吃饭。阿仁说一年一次“清明会”,人多才热闹,家常便饭,说不上麻烦。 我的高祖達梅公在“達”字辈中行三,生曾祖“庆”字辈,长庆寿次庆喜。庆寿公生“玉”字辈三子——即我祖辈(父辈为“天”字辈),我与阿仁都为庆寿公一支裔孙。我祖父在三兄弟中为老三,英年早逝后,祖母帶着我父親和叔父进城务工,从此就成了“城里人”,二爷爷殁后,四伯父(春生哥之父)一家也离乡进城谋生,只剩大爷爷一家仍在村务农。回乡扫墓夲当在大爷爷家“歇脚”,可我小时跟老爸回村上坟,从来都是在庆喜公一支即阿初的爷爷家“歇脚”。我知道这不但与老辈们之间的恩恩怨怨有关,也与我家庭成份不清不楚怕别人嫌弃有关。老爸生前交待,回去上坟时11家近亲也要去走一下,莫空手进门——于是,这也成为了“老规矩” 。 老辈们走了,家庭成份也一风吹了,但对我而言,变更“歇脚”地点还颇为其难,每年清明回乡扫墓心里总有点不怎么自在…… 真感谢阿初侄儿,他一“推”我一“顺势”就“归支歇脚”了;当然也感谢阿仁等几个侄儿,感谢他们的真诚欢迎、热情接待。 从此之后,我回乡扫墓再也不必为“歇脚”一家一家的给11家送“老规矩”烦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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