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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下流连的人们,其实无须细辨这朱砂与状元的分别。只须辨色闻香就知道这是极好的桂花,任香气直灌胸腔,脸上就能浮起满足的笑意。 花开花落,年年如此。朱砂红与状元红,一个明丽亲和,一个沉稳高贵,各自在秋风里绽放,将香气撒向人间。游人们来了又走,极少有人记得去年看的是哪一株,只记得那香气,那颜色,那醉人的秋日午后,也就够了。 丹桂的香不像银桂清冽,亦非金桂甜腻,倒像是把陈年女儿红、新鲜橘柚皮、甚至几缕晒干的桂圆肉都蒸在一处,浓得化不开,却又层次分明。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凑到鼻尖闭目深嗅。先是灼人的甜,像刚启封的蜂蜜罐;再是温暖的辛香,似灶膛里新添的桂枝;最后竟浮起一丝凛冽的清冽,仿佛山巅未化的霜,把所有的甜都逼出了筋骨。 山风掠过时,花浪翻涌得更急,那红便愈发浓烈,从橙红到朱砂,从绯色到绛紫,层层晕染开去。 花香愈浓,游人的笑声愈高。凑近闻香的女士们,脸庞都像是被染成了丹桂色的天边云霞。发梢、衣角都沾着花瓣,连呼吸都带着醉意。这哪里是赏花?分明是被500亩燃烧的秋意灌醉了,醉在这鎏金的香浪里,醉在这漫山遍野的赤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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