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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叹之余,聊作一赋,非忝呈浅陋,聊表凛然而生的敬老之意。 正是: 苍郁古榕,森然如盖,盘根错节之气根垂地,入土生根,竟自相联结,巧成拱门之奇。复以再度延根及地,次生门形旁拱。此古榕双拱,两门联袂,非独为连理,非人力所为,仗岁月拱之,实乃造化之工耳。 仰而望之,虬枝盘曲如龙,树影婆娑,日光漏下,碎金点点;俯而察之,根须如网,盘结于地,坚韧若铁,历数百年风雨而不溃。 春来新叶初绽,嫩绿如婴儿之肤,微风过处,簌簌作响,似在絮语百年往事;夏至浓荫匝地,行人憩于其下,暑气顿消,静听蝉鸣;秋霜冬雪,他树黄叶飘零,如蝶飞谢幕;而此树不损铁骨虬枝,不减葱郁叶色,仍是古拙苍劲,欺霜傲雪犹自参天而立。 村中耆老言,此榕门由来已久,先人过此,必整衣冠,以示敬重。盖因榕树者,岭南之灵木也,能庇佑一方,镇外邪而聚生气。树下尝有石凳,为村人休憩之所。老者说古,幼者听奇,婚丧嫁娶,亦常于此祈福。岁月流转,石凳已湮,而榕门巍然独存。 遥想:若有结庐归隐者,月夜独坐榕门之下,可见皓月当空,清辉遍洒,榕影婆娑,门洞如月,恍若天地间悬一玉璧。或有暮鸟归巢,掠过树梢,其声啾啾,更添林泉幽趣。想此树历数百年风雨,阅尽人间沧桑,而今犹生机勃勃,岂非造物之神奇乎? 今游至此,或摄影留念,或抚树沉思,皆为此天然奇观所慑。然则,奇观虽在,而能识其妙者几希?故为记之,非徒记其形,亦欲记其神也。愿后之来者,过此榕门,当思天地之大,岁月之悠,而人之渺小与短暂,不过如树下一叶耳。 榕门无言,而自有其语;岁月无声,而自有其音。能听懂者,便是其中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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