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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川县置於唐代,当时是否设置驿站及驿名驿址等情况失载。元代在广西静江路设置站赤共十八处,马站有灵川站,水站有大龙站——未见有以“银江”命名的站赤。然而,复旦大学出版社出版的《越南汉文燕行文献集成(越南所藏编)》里,却有一首《灵川银江驿》诗。
诗歌作者阮忠彦在越南陈朝为官,大庆元年(中国元朝延佑元年,1314年),陈明宗即位,阮忠彦奉使元朝报聘,进入湘桂走廊后写下了诗歌11首,其一为《湘江秋怀》: 草木己凋零,他乡尚客程。 晚山呤骨瘦,秋水道心清。 落雁冲烟下,归舟背月撐。 枕边重掩耳,二十四滩声。 “草木己凋零”是晚秋景色。入桂后有《灵川银江驿》诗: 北风瞍瞍凉风黑,玉蟾西坠天无色。 故人別后睽南北,鲤书雁篆无消息。 破壇寒薄不成眠,窗外探花旧相识。 天涯浩荡迷雁迹,微躬苦被功名役。 易水休闻击筑声,函谷未听鸣茄客。 独背寒窗据稿梧,不知身在银江驿。 在《经世大典·各路站赤》里,宋代的“驿”一律称为“站”,此诗的“银江驿”由来何在?先看史志: 《元史·兵志》载“站赤者,驿传之译名也。” 《元史·地理志》载“元有天下,薄海内外,人迹罕及,皆置驿传,使驿往来,如行国中。” 站赤是“驿传”蒙古语的译名,元代所置驿传遍及国内外。学界关于“站赤”的专题研究认为蒙古太祖十四年(公元1219年·南宋嘉定十二年):“成吉思汗率兵西征,从动身起,就仿造中原的交通制度,在通往西域的路上,开辟驿站,设置‘驿骑’、‘铺牛’、‘邮队’,把中原旧有的驿站系统伸延到西域。” 关于元代驿站的设置,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在元朝供职17年,其“遊记”载:“……行二十五里,使臣即见有一驿,其名曰站,一如吾人所称供给马匹之驿传也。每驿有一大而富丽之邸,使臣居住于此,其房舍满布极富丽之卧榻,上陈绸被,凡使臣需要之物皆备。” 引文中驿站陈设富丽堂皇非阮忠彦下榻的灵川银江驿可比——尤为值得关注是“其名曰站,一如吾人所称供给马匹之驿传也。” 笔者的理解“吾人”当指蒙古人之外的其他人,站赤是驿传蒙古语译名,其他人仍多以“驿传”称之。
综上所述,阮忠彦称银江站为银江驿也合乎情理。然而,《经世大典·各路站赤》里未见有以“银江”命名的站赤,但在清代金鉷《广西通志》卷四十四有说法:“大龙驿旧名银江站,在县东。元至元间镇南王征交阯所设者,今半为民居半为古学基。” 史载脱欢至元二十一年(1284)六月封镇南王,出征安南,败绩,忽必烈以其“丧师辱国,断其朝请”,所置银江站或《经世大典》佚载。
【附记】《越南汉文燕行文献集成(越南所藏编)》第一册,阮忠彦《灵川银江驿》为《灵州银江驿》,按:元朝时灵州属宁夏府路,不在安南入贡路上。今从上海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六期李时人 刘廷乾《越南古代汉文诗叙论》为《灵川银江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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