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钱载与桂林王城贡院乾隆己卯科乡试（上）

清明谷雨

       桂林靖江王城原为朱家籓王府，明亡后，经广西巡抚麻勒吉提请。经广西巡抚郝浴主持，靖江王城改为广西贡院。自乔莱主持王城贡院首次乡试以来，这里进行过近100场乡试，走出了4位状元、585位进士、1685位举人，堪称读书人的福地。今天走进王城贡院，可以想象当年科举考试的盛况。

       在有清一代的近100场乡试中，有一场是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的己卯科乡试，挖掘王城贡院乡试历史资料，可以发现这一次乡试背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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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乾隆己卯科乡试考官和考题

        大清乾隆朝蒙古族诗人法式善著有《清秘述闻》，其卷六记录：“广西考官，编修钱载，字坤一，浙江秀水人，壬申进士”。这记载简单需补全：钱载（1708-1793年），浙江嘉兴秀水人，字坤一，号萚石，晚号万松居士，清朝官吏、诗人、书画家；乾隆十七年（1752年）进士改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后授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上书房行走，任《四库全书》总纂、山东学政，官至二品。
        乾隆二十四年（1759年）己卯科广西乡试正考官就是钱载。据《钱载年谱》记载：“八月初六日，先生入闱（王城贡院），抚臣鄂宝协同点名，副榜同年徐良以庆远府理苗同知任内簾监视，进士同年沈作霖以知县充同考官”。是年秋，钱载由湘入桂，闭关桂林王城贡院后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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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查《钱氏族谱》，钱载200年前的先祖是钱薇，钱薇为明嘉靖十一年（1532年）进士，“由行人擢礼科给事中”，其著作有《查盘广西钱粮劾官员贤否疏》，说明曾来过桂林。
        明嘉靖年间，礼部给事中钱薇，一个七品京官，见嘉靖无良，重用奸臣，忿然买好棺材，冒死向嘉靖皇帝进谏：一停巡幸，二罢方士，三远奸佞。直批皇帝“狂妄成仙，不理朝政”，并弹劾权臣严嵩等人。嘉靖恼羞成怒，严嵩火上浇油，钱薇挨一百重棍被打断了腿，削职为民。但其正直名声传遍天下。
        清代广西乡试考官钱载，为官勤勉，后来官至二品，退休归田后，将一生俸禄钱财捐出，祭祖立义田，以赡族人，以致生活贫困，晚年以卖画为生。   钱氏家族出仕为官者清正廉洁，乾隆皇帝曾御笔题写“清芬世守”匾额，褒奖钱氏世代家风。明代循吏钱薇、清代考官钱载，一脉相承有后裔，历代人才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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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新中国，最知名的钱家后裔是第一任水力电力部女部长、全国政协副主席、为官清正廉洁的钱正英。钱正英晚年回忆嘉兴老家：“家住莲花桥，故居叫清芬堂，老宅就叫清芬堂，是乾隆皇帝题写的。家训最重要的是‘清芬世守’……”。
       钱家世代食禄从公为宦者数不胜数，始终牢记“清芬世守”的古训，虽然姓钱，却历代无贪官繁衍，与钱无缘。1998年嘉兴钱氏故居被拆毁，由钱正英代表钱氏家族将拆迁款全数捐造图书馆，钱正英题“清芬图书馆”匾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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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节外生枝，言归正传。
        据《清秘述闻》记载，这年广西乡试钦定的八股考题是“请益曰无倦，一节；人一能之，四句；孔子也皆，所愿”。真不懂这繁杂的八股考题，查古籍方知“人一能之”出自《礼记·中庸》：“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意即别人一次、十次能做到的，我做一百次、一千次。只要做到了，“虽愚必明，虽柔必强”。至于“孔子也皆，所愿”这可能出自孟子所言“孔子也，皆古圣人也，吾未能有行焉；乃所愿，则学孔子也”。意即孔子是真正的圣人，正缘于此。而愿学于孔子。考题如此，该如何答题，去问王城贡院应试的秀才们。
       《清秘述闻》记此次乡试诗赋考题为“赋得月中桂树得秋字”，看这考题就想起宋人诗句“但愿此去，名标金榜，折取月中桂。”“月中折桂”是成语，比喻科举及第。在桂花之乡出桂树题，恩泽八桂考生，多谢朝廷考官美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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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钱载的的桂林乡试诗

       广西己卯科乡试期间，钱载入住桂林贡院后帘，独秀峰与其日夜陪伴。钱载作《望独秀峰用先太常韵》，诗前有跋：“明嘉靖间，先公以礼部给事中，奉勅稽广西逋赋，在桂林尝有《靖江府独秀峰，下，洞深可十丈，刻今字韵诗已百余首，王索予和之》之作。王，靖江王也”。
       钱载作独秀峰诗用 “用先太常韵”，先太常指其大明礼部任职的祖先钱薇。钱薇 ，字懋垣，号海石，浙江嘉兴府海盐县人。明嘉靖十一年（1532年）进士，由行人擢礼科给事中，因星变言君德之失，世宗深衔之。又疏谏南巡，斥为民。既归，务讲学，足迹不及公府。
       据钱载在独秀诗前跋文显示，明嘉靖年间，钱薇曾“以礼部给事中”的身份前来桂林视事，在“奉勅稽广西逋赋”“查盘广西钱粮”期间，应靖江府恭惠王朱邦苎邀请，在独秀峰游玩探洞。峰脚太平岩有“今字韵诗”题刻百余首，靖江恭惠王请钱薇和韵作诗。钱薇诗云：桂郡名峰冠古今，谽谺百尺洞天深。攀萝云袅斜阳色，穿磴泉飞空谷阴。兔苑赓题饶杰作，醴筵嘉意属微吟。追陪此日承欢遇，媿乏雄篇恩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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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载想不到数百年后，居然入驻靖江王府改建的贡院，独秀峰下太平岩前，钱载想起祖先钱薇在此曾题诗，浮想联翩，于是和祖先钱薇当年诗韵作《望独秀峰用先太常韵》。诗云：壁立难攀屹至今，疏烟霾却洞门深。雨来最拥漓江翠，日落惟摇槲树阴。宴客堂芜寻旧迹，煎茶院改忆高吟。篝灯继晷劳何甚，猿狖无声总不禁。
        钱载在独秀峰贡院里，寻访先祖钱薇所见宴客堂、煎茶院遗迹，感慨万千。明清两代，先祖后裔，钱薇钱载，相隔二百多年在独秀峰相会唱和，如此诗缘，也是独秀峰陈年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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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载任广西乡试正考官期间，作有《衡鉴堂》诗，王城贡院后帘当时有衡鉴堂，“衡鉴”指衡器和镜子，比喻准绳、楷模。衡鉴堂是主考官评阅试卷、面试考生、公布榜名，接待各级官员的地方。《衡鉴堂》诗涉及贡院乡试事，诗云：朱邸重阶旧，方城列舍宽。夜临西月静，秋拥北峰寒。五字吟初叶，三场勘总难。矫然风气望，江岭郁相蟠。
        其诗首句“朱邸重阶旧，方城列舍宽。”这正是靖江方城朱邸重阶的写照，当年方城之内考舍成列，满满当当，考场如战场，显得肃穆威严。寒窗学子，从秀才到举人，成败在此一举。
        钱载描写这贡院夜色，“夜临西月静，秋拥北峰寒”，隐含决战之前的萧杀之气。考场三日“五字吟初叶，三场勘总难。”江岭郁郁，风气矫然，号舍三场，秀才高考，成败见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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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场交卷，考官阅卷，钱载“尽心校士，是科取中正榜刘嵃钟以下四十五名，副榜九名”。放榜之后，钱载“录文十九首，诗一首进呈，并由其作序，“序文简端”，将广西学子诗文精粹呈乾隆御览。
        乡试事毕，同官于九月六日撤闱举宴，钱载作有《七星山燕席》诗记其事。诗云：政治清严挹大藩，岁丰多暇合华轩。先于佳节叨宾礼，同此名山荷主恩。松叶影低回翠袖，桂花香细入金樽。可知今夜如钩月，倍使江光照郭门。
        钱载的桂林诗作收录在其所撰《萚石斋诗集》。其中有关广西乡试的诗作可作广西乡试史料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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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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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经取士

法制传奇

tajao

leeyq

清明谷雨 发表于 2025-8-19 23:55
明经取士

      明经取士，科举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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漓江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