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们蛮漂亮 花一样 翘 难拢边 撩不到
“锈甩锅•老梅枝 ” 这题目有点古里八怪。看下去你就醒瞌了。 诗人抒情言,“啊!秋天最美是黄昏”。我讲,今秋在这里,南溪山下、漓江岸边,最美却是早晨。 最美的主角就是这个题目:秀帅哥,老妹子。 晨曦还没露脸,太阳还在睡觉。兴高采烈地人群,一队队、一伙伙在这里聚集。又好像是太阳出来了,一片红。红旗、红衫、红褂子、红彤彤;红脸蛋,红得好像青春在,又好像是夏天晌午的太阳是在燃烧的火。红得我连不好意思正眼久看。偏开点,心思想,头已白,无资格。给人发现,打赏你一句“老屁眼,莫那嗯色”——那就没得脸了。而他们,多抹两道腻子稍稍糊住沟壑深深的脸。挑再红一点的颜料抹平开裂、不大有血色的唇。这些人都保留着一颗春风荡漾的心,没当平静。我当然举手拥护,投目羡慕。 要求八点开始的活动,我没那么奋进,九点半才到。出租车上老(桂林话lao读成第一声,比较地道)远就听到了喇叭声响、鼓乐齐鸣。 这里是“全国知青书画展”开幕式,有气魄,在漓江边的画院美术馆举办,好气派蛮闹热。清一色的男老女老,老哥老嫂。 好!在这里,就讲明了我这篇文字的题目:“锈甩锅·老梅枝”的意思了。再重复翻译:秀帅哥,老妹子!
看着这些曾经一起在乡下逗留、滞留过的知青同学,无不感慨“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树叶渐落,春意阑珊。或用我们乡下那些妇人嫂子的话:割了禾田里又冒出的谷穗把子——总没是那么厚实饱满了的,干瘪了;摘过的菜花兜巴再窜出来的杪杪尖尖——就没得那么抽条鲜嫩了的,老蔫了。 天候也已是秋尾,将近立冬时节! 我有作品参展。来这里是取一本作品集,在现场照个相,留作纪念。顺便看一下闹热场合。回忆着当年公社街上赶闹子的时光。
青山依旧在,漓水向南流。 东岸远山穿山脚下的桂林一中,是我连续读书学历最高的学府,1964-1969在校四年多,一半时间是跟着那些大豆子鬼们的屁眼后头疯疯癫癫,他们喊打喊杀,我人矮胆小,趄到一边看热闹。全靠没听他们唆使召唤去抢枪、扛枪守山头。我也没那个资格,连红箍套套都不许可佩戴的人,幸运保住了小命。只是听他们指挥,刻蜡板、抄大字报,练就字功夫。一不觉意,竟成就了我这辈子的生活保底。不愁吃穿。 四年校园没开花无结果,落得一个没得毕业证书,却成了光荣的“知识青年”。好笑!十七岁多点的我,哪有什么知识。
这是一中的学姐,高我三届。同在过一个公社,隔壁大队。我戴着口罩喊她“枣子”,她居然马上晓得我是“秦济公”。 我讲,那时好羡慕你得去了广西艺术学院。被推选的,不着考试,不需基础只须“根正苗红”。她笑笑,蛮自豪。告诉我,毕业回来分到阳朔中学,成了家、蛮幸福,县城有房产,南宁带孙仔。是永久的 “天下阳朔人”。也足够我羡慕的了。 那些年,我们恨不得早早离开、逃离阳朔,大喊,回去了,屙尿就不朝那地方。没得法,苦啊,累啊,七痨五伤身心被击,疲惫啊。 如今大不同,不大同了,阳朔已是“天下阳朔”,竖起了享誉世界的金字招牌,不得了,了不得。
我也曾被推荐过,是我勤快本分、出工发狠。生产队长、大队支书手力不够,推不上去。犹如稀水泥巴糊不上墙,到了一半,泄了下来。这位学姐比我硬锵,是屋里墙脚片石基础扎实。门头也是血红色的。我却相反,杂巴咕咚的“马骡鼓”石头堆起的墙基,门头是像是隔夜的猪肝,黑的。是的,当时讲究“红黑”,清楚分明。红得要让人耀眼,黑得可令你发抖。 那时才晓得有艺术学院,可以学画。我去不成就自己画,同学屋里借来教科书参考自学,和队里的老小画头像素描写生,算是有点模样。倒是以后进厂有了施展之地,甩开铲子拿起笔做上了“打摆子的快活事”。可惜没留下作品。唯一的一张1987年的钢笔自画像扫描留存了下来。
我给他介绍身边的随扈:“这是我媳妇儿”,专门用普通话带卷儿的京味讲。她没多说什么,只是“喔了”一声。过后不久,突然问我媳妇:“你婆婆怎么样”。好家伙,这下我马上明白他的意思,“你婆婆没一起来?”“你婆婆对你好没?搞得来没?”的意思。我又重复一遍京语:“这是我媳妇儿。”“懂了吧,桂林人讲的‘我老婆’”,乡下土话讲的“我妇籮”。她这才恍然大悟。笑着拍打着我。
两个初中同年级的女同学。谢谢她们来体验知青氛围和情节。 那时她们青春美貌加幸运。我当面夸赞她们,乐得嘴巴笑到了后颈窝。 一个留城进了厂,一个上高中深造。叹一声,哀!桂林人讲的话:“十二月穿短裤,有缘故。各有各的板路”。 她们没挨过起早贪黑、风吹雨打、日晒寒侵,咬紧牙巴度年月的酸楚; 没体验过瘪肚扛谷桶、脚打飘飘挑水谷的艰辛; 没懂得少肉寡肠、青菜填肚、精疲力竭的艰苦; 更没晓得新鲜牛屎冒气可暖脚,人粪屎尿弹在鼻头上下是一辈子的记忆酷臭处; 她们没有填表的烦恼,没有政审的痛苦。 我有!都有!但,看着眼下边上的河,过往烦恼都像一年中这漓江春夏季节的洪波大水,顺流而过。比作是漫长人生中的不几天,消失寡尽了。
我给同事领导看了这张照片,讲“都像华侨哦”。是的,那时一中的华侨学生最多,我们这个班就有十个农场子弟。 我讲,这一伙人中,一个真华侨,五个假知青;一个掉铁皮的“锈甩锅”,两个霜打过的“老梅枝”。 这位小姐姐略带少女的羞涩,摆摆手,“老太婆了,莫讲那恩多!”
漓水与长天一色,丽日洒光阳,落霞共老鸟同飞,晴空翱千米。山清悦人眼,水静去心愁。山势高、水流远,风光无限。世界最美的山水,身居其中,美得难言。 不由得想起亚洲一角的炮火,仇恨纷争,枪弹射向和平睦邻,炮火伴着血肉横飞。民不安宁,无家可栖; 亚欧边境的进攻战争,针锋相对持续长久,荒芜了的土地,遍野炮弹到处血色,人民四处逃生。好可怕。歇气吧停火吧,参观我们这里的美好生活。
我民进书画院桂林的黄副院长,师范高等学院教授。和这位光临捧场戴花嘉宾合影留念,荣幸。黄教授画画比我狠。我是民进书画院院长,是因为书画院“书”字在前。年纪也比他大点。我们这个书画院好正规的哦。从民进中央到广西民进都有建立,我还是广西的副院长,2012年在南宁的明园饭店举行成立大会。桂林是2019年在榕湖饭店举行仪式成立的,挂名在临桂区市府大楼西附楼民进市委会门下,挂牌活动地点在丽君桥西岸一角大楼一楼“我在漓江”门头。桂林的民主党派民革、民盟、民建都有分院。
我在看桂林画家的画作,总喜欢看他们印章。看刻得好不好,看是不是我刻的。早年应桂林7-8位画家之邀,为他们治过印。
作品集。左侧印章是我贴上去的。“十年秦家大院安逸”“吾跟老刘耕田”“四年阳朔人” 贴上去的印章“动乱十年屈辱三千六百五十天”
我的参展作品:阳朔风光美 葡萄峰林奇 边上内容:车下阳朔必经葡萄 我十七岁曾在此地老村八队落户四年 是出工挣分自食其力的知青 春耕插田夏收抢种 秋收粮入库冬上坝挑泥 过着抬头盼落日收工 低头水里洗汗臭之艰难困苦生活 无意欣赏山水 哪有风光满目 如今不同了 生活适意荷包鼓起 喊走就动脚 葡萄阳朔耍去 阳朔风光天下美 葡萄峰林世上奇 吹牛有资本 骄傲足底气 七年资深文化不高的知识青年 裔工七十将二 近些年,我写书法作品爱叙事。书法墨迹供人欣赏的同时,再品读我的人生经历,有故事的,特别是苦中有乐的知青生涯。 右下印章贴上去的。转点回到郊区甲山公社巫山脚继续田间事务50年纪念,私刻的生产队公章。 拟向阳朔档案馆赠送作品馆藏,特别写的文章,由馆里印制。原作题签贴在此。 网上下载的。
“知青经历”,在我们这一代人大多数人中,是永生难忘的记忆,再过十几二十年,“知青”慢慢地消失了。只有知情的后人还在。
结束文稿的印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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